陈明起身踱步走到院子门口,朝隔壁喊了一嗓子。
“阿桂嫂,阿桂嫂,快来,帮我屋里头两个细伢子拍张相片”
不一会儿,一个热情爽朗的中年妇女端着个菜篮子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笑。
“阿婆,么子好事啊,这么急吼吼的?”
一进堂屋,看到换装后的顾知知和陆寻屿,阿桂嫂眼睛一亮,啧啧称赞。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电影明星哦!真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
陈明脸上带着难得的、孩子气的得意,指挥道。
“先给我们三个拍一张,再给他俩多拍几张”
陆寻屿主动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阿桂嫂,堂屋正中的墙壁上,或许还挂着更早年代的黑白合影。
此刻,陈明被顾知知和陆寻屿一左一右搀扶着,坐在中间那把老旧的太师椅上,背景是斑驳的木墙和褪色的年画。
阿桂嫂喊着。
“一二三,笑一笑”
陈明嘴角抿起一个庄重的弧度,陆寻屿微微侧身,姿态自然地护在姥姥一侧。
顾知知则轻轻挽着姥姥的胳膊,笑容温婉,“咔嚓”一声,这一刻的温情与传承被定格下来。
接着,是陆寻屿与顾知知的独照,起初两人还有些拘谨,隔着半臂的距离。
阿桂嫂是个活泼的,不停地调动气氛。
“靠近点嘛,小伙子,手搭上去呀,对咯!笑开心点”
在邻居善意的起哄和陈明慈祥的注视下,陆寻屿的手轻轻揽住了顾知知纤细的腰肢,顾知知也微微向他靠拢。
他们站在天井洒落的阳光里,身后是青砖黛瓦的老宅,一个沉稳俊朗,一个温婉清丽,仿佛真是一对从上个世纪走来的璧人。
相机镜头记录下了陆寻屿眼中不自觉流露的温柔,和顾知知脸颊上那抹羞涩的红晕。
拍完照,送走连连夸赞的阿桂嫂,灶上炖煮的柴火鸡也已香气四溢,汤汁收得浓稠恰好。
三人围坐在堂屋的小方桌旁,就着几样清爽的时蔬小菜,吃着这顿由陆寻屿亲手参与、历经坎坷才得来的午餐。
鸡肉紧实弹牙,饱吸了酱汁的醇厚和柴火的独特香气,土豆软糯,辣椒提鲜。
陆寻屿吃得格外香甜,这不仅是因为食材新鲜、烹饪得法,更因为这里面有他的汗水和不懈努力。
陈明给顾衍夹了个大鸡腿,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认可,比任何夸赞都让陆寻屿感到踏实和满足,顾知知看着他碗里的鸡腿,抿嘴轻笑,眼神里也充满了暖意。
饭桌上的气氛,比昨晚初见时轻松融洽了许多,陈明偶尔会问陆寻屿几句家里情况,陆寻屿认真的回答,一顿饭的时间,陈明已经将陆老太太的病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饭后,顾知知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看了看时间,轻声对陆寻屿说。
“我们该出发了,去医院准备一下,明天的手术不能耽误”
陆寻屿神色一凛,瞬间从方才温馨松弛的氛围中抽离,恢复了工作时的专注与沉稳。
顾知知将二人换下的衣物悉数打包好放置在后备箱,陆寻屿两只手均挂的满满当当的走在陈明身后,陈明此时已经换上了崭新的新中式旗袍,摇着扇子悠闲自得的走向顾知知。
再不似方才那一身粗布衣裳的老妪,陆寻屿眼里流露出惊讶之色,顾知知上前接过他手里一半的行李,安慰的开口。
“没想到吧?”
二人肩并肩的向车子走去,陆寻屿点点头,顾知知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边。
“拿稳了,你手里提着的可是姥姥的宝贝,磕着碰着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磨蹭什么呢,年轻人,干点活就喊苦喊累的”
陈明的声音从车子里传出,顾知知努了努嘴, 带着撒娇似的不满。
“姥姥,我还是不是您最疼爱的孙女了?您说陆寻屿就算了怎么还扯上我”
陆寻屿望着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顾知知,脸上尽是笑意。
回程的路上,依旧如初时一般,而陆寻屿,也克服了对盘山公路的恐惧,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不时与顾知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座里的陈明呼吸浅浅,渐渐进入梦乡。
二十多公里的盘山公路把顾知知累的够呛,在即将上高速时陆寻屿强硬的要与她换位置,迫于在陈明面前,顾知知只能顺着他的意。
午时出发,到达A市时已经是夜里八点,二人拗不过陈明,陆寻屿只能让林宇临时安排最高奢的酒店套房,酒店负责人早早的在门口候着,见到几人连忙殷切的迎上。
性命攸关,陈明早早的就让陆寻屿备好陆老太太的病历,及时给出建议,做好术前准备,手术时间定在次日十点整,林宇将二人的衣物送至酒店时。
望着正坐在沙发里穿着中山装和旗袍的二人,眼里迸出惊叹之色,顾知知连连调侃。
“林宇,你说,我这身段、这样貌、是不是你们陆总高攀了”
林宇作为特助,虽偶尔需要有自己的判断,但多数时候都是听从上司的安排,此时也正如往常一般的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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