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归鸿苑。
夜已深,红烛摇曳,将室内烘得暖融。谢临渊卸下了一身从摄政王府带回来的冷冽与复杂,小心翼翼地将温琼华圈在怀里,大手习惯性地覆在她微凸的小腹上,感受着那令人心安的弧度。
“见到父王了?”温琼华闭着眼,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
“嗯。”谢临渊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未停,语气有些复杂,“比想象中……更沉郁些。话不投机。”
温琼华安静地听着,指尖轻轻描摹着他寝衣上精致的暗纹,声音柔缓:“至少,他承认了你,也拿出了诚意。至于母妃的旧事,二十年尘封,或许真有难言之隐。我们既然来了,便不急在这一时。”
她仰起头,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烛光,也映着他的身影:“倒是你,今日在宫宴上那般与太后和瑞王对峙,怕是彻底将他们得罪狠了。”
谢临渊嗤笑一声,眼底戾气一闪而逝:“得罪便得罪了,难道要我看着他们欺到你头上还无动于衷?”他收紧手臂,语气带着后怕和绝对的霸道,“谁动你,我便剁了谁的手。”
温琼华心里又暖又涩,知道他是真动了怒,也不再劝,只软软地靠着他,转移话题:“我瞧着你近日总揉眉心,可是累了?我让碧桃炖了安神汤。”
谢临渊却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忽然坐起身,从枕边摸出一本明显是刚搜罗来的、封皮崭新的《孕产须知》,带着点献宝又有点别扭的语气:“夫人,为夫看了这书,说孕中女子易腿脚浮肿,需得时常按摩舒缓。你……你可有不适?为夫帮你按按?”
他说着,竟真的伸手,动作略显笨拙却极其轻柔地握住温琼华纤细的脚踝。
温琼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白皙的脸颊飞上红霞,脚趾都羞赧地蜷缩起来:“你、你从哪儿学来这些……快放手,哪有太子做这等事的……”
“太子如何?太子也是你夫君。”谢临渊理直气壮,手上动作不停,力道不轻不重,竟真的按得十分舒服。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处理军国大事,“书上还说,夫君体贴,妻子心情愉悦,于胎儿亦是大有裨益。”
看着他这副认真又带着点傻气的模样,温琼华心头那点因白日风波而产生的阴霾彻底散去,只剩下满腔的甜软。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服务,唇角弯起柔美的弧度,轻声揶揄:“看来我们殿下,是要做庸国第一贤夫了?”
“贤夫不敢当,”谢临渊抬头,冲她挑眉一笑,端的是风流恣意,“只做夫人一人的‘纨绔’便好。”
夫妻二人笑闹一阵,气氛温馨缱绻。然而,这平静之下,庸国上都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翌日,宇文瑾便兴冲冲地来了,邀请温琼华参加上都贵女圈的一场茶会。
“嫂嫂去嘛~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气度风华!”宇文瑾挽着温琼华的手臂,叽叽喳喳。
王琳儿自然是要跟去的,拍着胸脯保证:“琼华姐姐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我爹说了,在北疆,谁呲牙就揍谁!”她挥舞着小拳头,惹得众人发笑。
谢临渊本欲陪同,却被温琼华拦住:“女儿家的茶会,你一个男子去做什么?放心,有琳姐儿和瑾儿在呢。”她看得出,谢临渊还有暗影阁的事务和朝中动向需要处理。
谢临渊蹙眉,仍不放心:“让碧桃流萤跟紧些,墨影也会派人在暗处护卫。”
“知道啦,我的太子殿下。”温琼华无奈一笑,心里却是甜的。
出门前,温琼华目光扫过恭敬立在角落的秋雁,心中微动,开口道:“秋雁,你也随我一同去吧。”
秋雁抬起头,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屈膝行礼:“是,娘娘。”并无多话。
茶会设在一处精致的私家园林水榭中。
温琼华到时,已有不少盛装打扮的贵女在场。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云锦宫装,并未过多佩戴首饰,只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却越发衬得她肤光胜雪,气质清华。
由宇文瑾和王琳儿一左一右陪着,缓步而来,瞬间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隐在帕子后或团扇下的嫉妒。
安国公的嫡孙女林婉儿,便是其中之最。她今日刻意打扮得娇艳夺目,见到温琼华,便笑着迎上来,语气亲热却带着刺:
“这位便是太子妃姐姐吧?果真是天仙般的人儿,难怪能得太子殿下如此爱重。只是姐姐初来上都,想必对各家姐妹还不熟悉,这庸国的规矩习俗,也与黎国大不相同吧?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一定要说出来,妹妹们也好为您分忧解劳。”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句句都在强调温琼华是“外人”,
王琳儿眉头一拧就要开口,被温琼华轻轻按住。
温琼华唇角噙着浅淡得体的笑意,目光平静地迎上林婉儿,
“林姑娘有心了。规矩是人定的,人心却是相通的。无论在黎国还是庸国,守礼、明理、存善,总是不会错的。至于习惯……”她端起碧桃奉上的花茶,轻轻一嗅,动作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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