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宫。
时值初夏,池中荷花初绽,亭亭玉立,暗香浮动。
太后柳氏举办的这场“赏荷宴”,邀请了上都众多皇亲国戚、勋贵命妇,场面盛大,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谢临渊与温琼华相携而至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谢临渊一身玄色蟠龙太子常服,玉冠束发,容颜昳丽,身姿挺拔,明明只是随意走来,那通身的矜贵气度与迫人风华,便让周遭喧嚣都为之一静。
而他身侧的温琼华,则是一身烟霞色云锦宫装,裙摆缀以细密的珍珠,行走间流光溢彩。
她因有孕而略显丰腴,却更添雍容华贵之气,眉眼间的慵懒从容,与谢临渊的冷峻霸气相得益彰,仿佛天生就该并肩而立。
两人一出现,将满园芳华都比了下去。
而谢临渊一只手始终小心翼翼地虚扶在温琼华腰后,步伐配合着她的节奏,那呵护备至的姿态,毫不掩饰,看得席间不少年轻女眷又是羡慕又是酸涩。
端坐主位的太后柳氏,保养得宜,容貌美艳,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刻薄与算计。
她看着这对璧人,尤其是谢临渊那张与宇文擎极为相似、却更显年轻桀骜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随即又堆起满面笑容。
“太子和太子妃来了,快入座吧。就等你们了。”太后语气亲热。
“谢太后。”谢临渊与温琼华行礼后,在左下首最尊贵的位置落座。
他们的座位正对着太后,旁边不远处就是小皇帝宇文斐的御座。
小皇帝一见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谢临渊,眼睛就亮了一下,偷偷冲他们眨了眨眼,又赶紧正襟危坐,努力摆出皇帝的样子。
宴会伊始,无非是丝竹管弦,歌舞升平,众人说着场面上的恭维话,气氛看似和乐融融。
然而,暗流始终在涌动。
不少世家贵女的目光,或大胆或羞涩地落在谢临渊身上,被他那绝世风采与太子尊位所吸引,再看到他身旁气度不凡、容颜倾城的温琼华,又不免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与不甘。
而一些宗室勋贵,则更多的是审视与打量,这位突然归国的太子,究竟有多少斤两。
酒过三巡,太后柳氏用绢帕拭了拭嘴角,笑吟吟地开口,目光落在了温琼华身上:
“说起来,太子妃来我庸国也有些时日了,如今又身怀皇嗣,实乃我皇室之福。只是……”
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关切,“太子妃毕竟是黎国人,初来乍到,对上都的风土人情、各家往来怕是还不甚熟悉。这打理东宫、交际应酬,事务繁杂,太子妃又有着身子,怕是劳累不得。”
她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指温琼华是“外人”,且因有孕可能无法胜任太子妃的职责。
温琼华放下银箸,抬眼迎上太后的目光,唇角噙着得体的浅笑,“劳太后挂心。我虽来自黎国,但这府中事务与在家时无异,父王也体恤,派了得力的管家协助,又有自黎国带来的旧人帮衬,目前尚能应付。”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她静安郡主是什么人,莫不说庸、黎二国,国力相当,就是她一个郡主的府务自有人操持,还需要她来费什么心。
太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道,
“太子妃真是伶牙俐齿,懂事知礼。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放心了。”
她目光扫过席间几位世家夫人,意有所指地道,“说起来,太子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东宫也不能一直只有太子妃一人伺候。上次送去的那三位,瞧着都是知书达理的,太子妃还需多费心教导,让她们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她又将话题引到了那三个“姑娘”身上,显然对上次谢临渊拒收、温琼华将人冷处理的结果并不满意。
席间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这可是关乎东宫子嗣和未来格局的大事。
谢临渊原本漫不经心把玩着酒杯的手指顿住了。他掀起眼皮,看向太后,眼神没什么温度,语气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嘲弄:
“太后费心。只是臣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感情甚笃,目前并无纳妾之意。至于开枝散叶……”
他侧首,目光温柔地落在温琼华微凸的小腹上,伸手轻轻覆了上去,动作自然无比,却带着强烈的独占意味,
“太子妃已怀有儿臣的骨肉,此事不急。若因些不相干的人,扰了太子妃养胎的清净,反倒不美。”
他这话说得直接又霸道,几乎是将“我不需要别的女人,我只要我夫人”写在了脸上。
更是直言那三位是“不相干的人”,毫不留情地打了太后的脸。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席间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有惊讶于太子竟如此直言不讳维护太子妃的,有羡慕温琼华得此夫君的,也有暗中嘲笑太后碰了一鼻子灰的。
小皇帝宇文斐看着谢临渊,眼睛里几乎要冒出小星星,只觉得太子哥哥真是太厉害了!敢这么跟母后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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