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归鸿苑内室。
谢临渊神清气爽地醒来,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温琼华,她眼角还带着些许昨夜疲惫的嫣红,嘴唇微肿,睡得香甜。
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动作极其小心地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臂,准备起身处理昨夜那桩糟心事。
昨夜的旖旎与温情犹在眼前,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柔情在触及窗外微光时,已迅速被冰冷的锐利所取代。
柳依依?就凭她那点胆量和脑子,也敢对他下“春风度”这种宫中秘药?
他一动,温琼华便迷迷糊糊地醒了,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什么时辰了?”
“还早,再睡会儿。”谢临渊替她掖好被角,语气温柔。
温琼华却摇了摇头,撑着手臂想坐起来:“柳氏那边……”
提到柳依依,谢临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语气依旧温和:“你安心歇着,我去处理。”
“我同你一起去。”温琼华坚持。
她不是那种遇事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性子,更何况这事明显是冲着她和谢临渊来的,她必须亲自弄个明白。
谢临渊拗不过她,只好吩咐碧桃流萤进来伺候洗漱,又让白芷再次为温琼华诊了脉,确认她只是有些疲惫,并无大碍后,两人才一同前往前院。
书房内,墨影早已等候在一旁,地上跪着被捆得结结实实、头发散乱、脸色惨白如鬼的柳依依。
她一见谢临渊进来,就如同见到索命阎罗,吓得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地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妾身冤枉!妾身真的没有下药!借妾身一千个一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谋害殿下啊!”
谢临渊面无表情地在上首坐下,将温琼华安置在自己身侧的软椅上,甚至还贴心地在后面垫了个腰枕。
这才冷冷地看向柳依依,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冤枉?那盅羹汤,不是你亲手捧来的?那身上的香气,不是你刻意熏染?”
“羹汤是妾身熬的不假!可、可那只是普通的冰糖燕窝!妾身只是想……只是想找个借口接近殿下……”柳依依哭得几乎断气,
“那香气……是、是赵姐姐说殿下可能喜欢茉莉香,妾身才特意熏的……妾身真的不知道里面被动了手脚啊!”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谢临渊和温琼华。
昨夜情况紧急,只抓了当场“投怀送抱”的柳依依,确实还未细查。
“赵月娥?”谢临渊眼神微眯。
墨影立刻回道:“主子,属下已查问过。赵氏承认确实曾与柳氏提及殿下或喜茉莉香,但坚称自己并未在香料中动手脚。属下也派人搜查了听竹轩柳氏和赵氏的住处,并未发现‘春风度’的痕迹。”
这就奇怪了。药不是柳依依下的,难道真是赵月娥?可她为何要借柳依依的手?而且搜查无果?
温琼华沉吟片刻,看向哭得几乎晕厥的柳依依,缓缓开口:“柳氏,你仔细回想,昨日熬制羹汤、熏染衣裳的过程中,可有何异常?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事物?”
柳依依此刻为了活命,脑子转得飞快,她努力回忆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有!有异常!昨日午后,妾身去小厨房熬汤时,遇到……遇到了秋雁!她、她当时也在小厨房,说是肚子饿,找些点心吃……她还……还碰过妾身准备盛汤的盅盖!”
秋雁?那个一直沉默寡言、身材高大的“姑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锐利起来。
“秋雁现在人在何处?”谢临渊冷声问。
“回主子,秋雁仍在听竹轩,并无异动。”墨影答道。
“把她带来。”谢临渊下令。
很快,秋雁被带了进来。她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穿着朴素的衣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即使面对如此阵仗,她似乎也没有太多惊慌。
“秋氏,柳氏指认你昨日碰过她盛羹汤的盅盖,你可有话说?”谢临渊声音冰冷,带着威压。
秋雁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却没什么血色的脸,眼神平静无波,声音也有些低沉沙哑:“回殿下,奴婢昨日确实去过小厨房寻吃食,也确实碰过柳姐姐的盅盖。但奴婢只是好奇看了一眼,并未做任何手脚。奴婢出身低微,不识得什么‘春风度’,更无途径获取此等药物。”
她回答得条理清晰,语气平淡,几乎找不到破绽。
柳依依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道:“就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别人碰过!你嫉妒我能接近殿下,所以陷害我!”
秋雁看了柳依依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淡淡道:“柳姐姐何出此言?奴婢与姐姐们一同入府,同住听竹轩,荣辱与共,为何要陷害姐姐?奴婢若有那等手段和心思,何不自己……”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这话合情合理。她一个“孤女”,哪来的能力和动机做这种事?
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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