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包祭典前夜,北戎王庭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紧张中透着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
然而黎国使臣驿馆内,却难得地飘起了食物的香气和些许笑语——乌雅扛着半只新猎的黄羊,带着她特有的豪爽闯了进来。
“小娘子!沈大人!我给你们送好吃的来了!”
乌雅嗓门洪亮,瞬间驱散了驿馆内凝重的氛围。
她目光扫过正在院中与温景商议事情的谢临渊,咧嘴一笑,故意扬了扬手中血淋淋的羊腿,
“喂,冷脸侍卫,要不要尝尝我们北戎最地道的烤羊?保证比你那些精细点心够味儿!”
谢临渊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只对温景道:“……如此,外围就拜托大哥了。”完全将乌雅当成了空气。
乌雅也不恼,反而觉得这冷脸越发有趣,嘿嘿一笑,又凑到正与沈砚低声讨论祭典流程的温琼华身边,
“小娘子,你看他!整天板着张脸,多无趣!还是沈大人好,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她说着,还冲着沈砚眨了眨眼。
沈砚猝不及防,耳根微红,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过誉了....过誉了。”
王琳儿在一旁看得分明,小声对萧珏嘀咕:“乌雅姐姐是不是移情别恋了?她之前不是老盯着谢大哥看吗?”
萧珏叼着根草杆,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你就不懂了吧,沈大人这款,温润如玉的,最招女子喜欢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谢临渊一记冰冷的眼刀打断。
晚膳时,气氛更是微妙。
乌雅热情地给温琼华和沈砚夹菜,嘴里还不停夸赞沈砚今日在与其他部落交涉时表现出的智慧与风度。
沈砚碍于礼节,只能无奈接受,一顿饭吃得坐立不安。
谢临渊面沉如水,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将剔好的、嫩白的鱼肉稳稳放入温琼华碗中,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瞥了一眼乌雅夹给沈砚的那块肥腻的羊排,淡淡开口:“沈大人身子方才痊愈,还是饮食清淡些为好。”说着,亲自盛了一碗清爽的菌菇汤放到沈砚面前。
沈砚:“……多谢谢兄。”他看着面前寡淡的汤和谢临渊那“和善”的眼神,默默拿起勺子。
温琼华看着这暗流涌动的“餐桌交锋”,忍着笑意,在桌下轻轻踢了谢临渊一下,示意他适可而止。
谢临渊反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踝,指尖在她纤细的脚踝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惊得温琼华差点跳起来,脸颊瞬间飞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细微的互动没能逃过乌雅的眼睛,她看得啧啧称奇,对沈砚低声道:“瞧见没?这冷脸侍卫看着冰块似的,私下里还挺会撩拨!”
沈砚:“……”他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饭后,乌雅终于说起正事,她神色认真起来:“小娘子,我收到消息,大皇子和国师那边,明天祭典上肯定有动作。他们调集了不少人手,混在观礼的人群里。还有,国师好像在祭坛下面动了什么手脚,具体我不清楚,但绝对没好事!”
众人神色一凛。
送走乌雅后,谢临渊回到房中时,发现温琼华并未休息,而是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王庭的灯火,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色。
“怎么还不睡?”谢临渊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下颌轻轻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
温琼华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道:“有些……不安。巫源今日在国师府那般作态,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谢临渊低笑一声,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烛光下,他俊美的脸庞带着令人心安的笃定,指尖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心。
“我的公主殿下,”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痞气,眼神却认真无比,“你何时见过你夫君打没把握的仗?”
他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小坛酒和两个酒杯:“尝尝,让萧玹那小子弄来的,说是北戎王室秘酿,味道还不错。”
温琼华看着他这副仿佛明日只是去郊游的轻松模样,心中的不安奇异地被驱散了大半。
她接过酒杯,浅酌一口,辛辣中带着回甘,如同他此刻给她的感觉。
谢临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悠悠地说道,“他那些话,无非是想乱你心神。你若在意,他便得逞了。”
他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还是说……夫人是担心为夫魅力太大,明日祭典上又被哪个北戎贵女瞧上了?”
温琼华被他逗得噗嗤一笑,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临渊一本正经地挑眉,“今日在国师府,为夫可是强忍着恶心,身心俱疲,夫人难道不该有所表示?”
看着他故作委屈的模样,温琼华心中软成一片,主动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酒香的轻吻:“这样……够了吗?”
谢临渊眸色一深,哪里肯满足这般浅尝辄止,当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气息不稳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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