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夭的目光扫过被制服在地、面色灰败的江德呈,又掠过周围那些或惊恐、或麻木、或隐含不甘的面孔。她想起江铭提起自己父亲时,那双年轻眼睛里深藏的失望与苦涩。
“江铭说的没错,”她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碴,“他的父亲,还真是虚伪又自私到了骨子里。”
霍峰很快清点完毕,走过来低声汇报:“夭夭姐,算上江铭和他老子,一共三十七人。”
阮夭夭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除了江铭,”她清晰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清,“其余三十六人,全部归入劳役。”
她意念微动,联系上意识深处的辅助智能。“小智,兑换三十六个劳役手环。”
【收到,宿主。积分已扣除,物品已发放至您的储物空间。】 一个冷静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响起。
阮夭夭伸手探入随身的战术背包作掩护,实则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把暗银色、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宽厚手环。她将手环递给霍峰和刘根:“给他们戴上,一个也别漏。”
手环被强制套上那些人的手腕时,发出轻微的“咔哒”锁合声。有人试图挣扎,却被队员死死按住;有人茫然失措,盯着手环不知是何物;江德呈则猛地抬起头,眼神怨毒,刚想说什么,被刘根用枪托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后背,只得把话憋了回去,疼得闷哼一声。
“至于服役时间……”阮夭夭走到江德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你就不必想了,这辈子,就在劳作里慢慢赎罪吧。” 她移开视线,扫过其他人,“其余人……等有空再细说。现在,有更要紧的麻烦要处理。”
她话音未落,商场外隐约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声和拍打声,已经说明了这“麻烦”是什么。刚才车队撞破玻璃墙冲进来的动静实在太大,在寂静得可怕的末世街头,无异于一声惊雷,已经吸引了附近游荡的丧尸。
“吼——嗬嗬——”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破损的巨洞外传来。好在几辆体型庞大的改装车就堵在破口处,车身紧密相连,像一道临时的钢铁壁垒,将大部分试图涌入的丧尸挡在了外面。但它们数量不少,拼命推挤着,腐烂的手臂从车缝间伸出,空洞的眼窝“望”着商场内的活人,发出渴望的嚎叫。
更棘手的是,车底与地面之间毕竟有缝隙,一些身形相对矮小或干脆趴伏在地上的丧尸,正扭曲着身体,奋力地想从那些狭窄的空隙钻进来。它们动作缓慢却执着,有些半个身子已经探入,正拖着残缺的下半身向里爬。
“注意车底和缝隙!进一只,杀一只!” 阮夭夭厉声下令。车队的成员们早已行动起来,手持加装了消音器的近战武器或手枪,守在各个可能的入口处,眼神锐利如鹰。每当有丧尸的头颅或手臂钻进来,立刻便有刀光闪过或一声轻微的闷响,将其彻底终结。
“当务之急,”阮夭夭蹙眉,看向车队后方那两辆瘫软了轮胎的车辆,“必须先把爆掉的车胎换好,否则车队根本动不了。”
“小智,”她意念急问,“能不能把后面车的轮胎,都换成和我房车一样那种……打不坏的?” 若是所有车辆都能像她的座驾那般无视各种攻击,那该有多好。
【叮。很抱歉,宿主。】小智的电子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明确的规则限制,【车队其余车辆虽可享受系统提供的整体强化效果,但无法赋予与您绑定座驾同等的‘绝对’属性。所有设备、部件,包括强化后的车身和轮胎,都拥有耐久度设定,会在超出阈值的攻击或过度损耗下损坏。这是维持平衡的基础规则之一。】
阮夭夭皱了皱眉,她其实隐约知道这些,只是危急时刻总想再试试。“那退一步,”她立刻转换思路,“换成当前权限能兑换的最好防弹轮胎,至少别像现在这样,挨几枪就瘪了。老规矩,积分兑换。” 积分花了可以再赚,队员和车辆的安危更重要。
【收到。正在为您检索并兑换‘高级复合防弹轮胎(车队适配型)’。积分扣除中……兑换成功。】小智的效率极高,【现在开始为指定车辆进行轮胎更换。此过程将在系统层面完成,对外表现为轮胎材质与结构的瞬间升级。】
几乎在小智话音落下的同时,阮夭夭看到那两辆瘫软车辆以及车队其他车辆的轮胎表面,似乎极快地掠过一层微不可察的暗色流光,轮胎的纹路变得更加深邃复杂,橡胶质感也透出一股不同于寻常的坚韧色泽。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传递过来。
“轮胎暂时解决了,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离开。”阮夭夭环视一片狼藉的商场,外面丧尸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临时车墙都在微微震动。“霍峰!”她扬声喊道。
正带人警戒的霍峰立刻回头:“夭夭姐!”
“你带兄弟们在这里顶住,守好缺口和通道,注意节省弹药,多用冷兵器。”阮夭夭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我进去一趟,把这里能用的物资收了。来都来了,不拿白不拿,可别留给了丧尸。”
“明白!夭夭小心!”霍峰重重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立刻重新部署防线。
阮夭夭转身,身影迅速没入商场内部相对完好的区域。她目标明确,直奔仓储区、未被完全搬空的货架以及那些可能有特殊物资的店铺。意念所及,配合着空间的收纳能力,成箱的罐头、真空包装的食物、瓶装水、尚未受潮的衣物被褥、五金工具、甚至是一些未被破坏的电子产品……如同被无形的旋涡吞噬,纷纷涌入她手腕上那个看似普通的手环所连接的空间之中。
感受着空间变得更加“充实”和“宽敞”,阮夭夭心中稍定。物资,是在末世行走的最大底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