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坚在弟弟林朴和伙伴阿木的暗中护送下,顺利抵达了约定的会面地点——位于两寨中间的一处林间空地,有小溪流过,地势相对开阔。
对方已经先到了,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肤色黝黑、身材敦实的汉子,自称姓吴,是永安寨的护卫队长。另外两人一个年轻些,像是随从,另一个则是上次来过的陈文远先生。
吴队长话不多,但眼神锐利,举止干练,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他对林坚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态度不算热情,但很实在。双方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交易。
林坚拿出带来的陶罐、皮子、草药和“土蛋”样品。吴队长仔细看了,尤其对陶罐的工艺和“土蛋”很感兴趣,用手掂了掂,还掰开一点闻了闻。
“陶罐不错,比我们自己烧的强。”吴队长直言不讳,“这‘土蛋’……真能种?产量如何?”
林坚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答:“能种,不挑地,耐旱,产量尚可,能当主食,也能做菜。这是我们试种成功的,如果贵寨有兴趣,可以用种子或者别的东西换种植方法。”
吴队长和陈文远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文远微笑道:“林大郎爽快。我们寨主对农耕新法向来重视。不知贵寨想换什么?”
林坚报出了需求:盐、铁料、布匹、各类作物种子(尤其是耐寒高产的种类)。
吴队长沉吟片刻,道:“盐和铁,我们也不宽裕,但可以匀出一些。布匹有一些粗麻布。种子……我们主要种粟米和豆类,有一些本地找的菜种,可以分你们一些。”他顿了顿,“另外,我们寨主听说林老先生似乎通医术?我们寨子里最近有人得了寒热病(疟疾),反复不好,不知……”
林坚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展示价值的好机会,但也需谨慎:“家父略通药理。寒热之症,需对症下药。若是常见的瘴疟,我们倒有些草药方子或许有效,但需见到病人才能确定。而且,药材我们也缺。”
陈文远立刻接道:“若能医治,药材我们可以提供,另有酬谢。此事不急,容后再议。今日先定下交易。”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林家以三个陶罐、两张兔皮、“土蛋”种植技术,换取永安寨二十斤粗盐、五斤生铁料、两匹粗麻布、以及各类菜种一小包。关于医治疟疾的事,暂且记下,容后细商。
交易完成,气氛更加缓和。吴队长让人生火煮水,拿出了他们带来的干粮(粟米饼和咸菜),邀请林坚一同用餐。席间,陈文远有意无意地聊起周边形势。
“最近山里不太平啊。”陈文远叹道,“除了之前那伙溃兵,西边更深的山里,似乎还有几股人数更多的匪帮在活动,据说有勾结彝人中败类的迹象。北边传来的消息更糟,朝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各地兵变、民乱四起。咱们这里,怕是难有长久安宁了。”
林坚默默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吴队长则更多询问望安居的防御和狩猎情况,似乎对林家能击退溃兵很感兴趣。
林坚谨慎地回答,只说倚仗地势和陷阱,侥幸击退,未提具体细节和人数。
饭后,吴队长忽然道:“林大郎,我看你也是个实在汉子。我们寨主说了,若是贵寨愿意,可以搬来我们永安寨附近,划一块地给你们,彼此也有个照应。当然,若不放心,维持现状,守望相助也可。”
这是……招揽?还是试探?
林坚心中警铃微响,面上不动声色,拱手道:“多谢周寨主和吴队长美意。只是家父腿脚不便,在此已初步安顿,暂时不便迁徙。维持现状,互为援手,已是感激不尽。”
吴队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再强求:“也好。那今日就先这样。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可在此交易。若有急事,可派人至我寨东门外三里处的大松树下,留下标记,我们自会知晓。”
双方约定好联络暗号和标记方式,便各自告辞。
林坚背着换来的珍贵物资,在林朴和阿木的接应下,安全返回望安居。一路上,他反复回想今日的所见所闻和对话。
回到家,他向家人详细汇报了情况,包括吴队长的气质、交易细节、对方透露的周边匪情和朝廷消息,以及最后那个带着招揽意味的提议。
“看来,这永安寨确实有长远打算,那位周寨主是个有心胸也有手段的人。”林崇山听完,评价道,“他们既想结交咱们,也对咱们有所图谋——可能是咱们的制陶技术、新作物,甚至医术。最后那个提议,一半是真心觉得抱团更安全,一半也是在试探咱们的独立性和实力。”
“大哥应对得很好。”林晚赞道,“不卑不亢,既完成了交易,展示了价值,也没泄露底细,更没被招揽动摇。维持现状,保持合作但独立,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林坚带回的物资让全家欣喜。尤其是盐和铁料,解了燃眉之急。粗麻布虽然粗糙,但比起破衣烂衫好太多了,苏氏和赵氏已经开始筹划给每人做件新衣服。
更重要的是,通过与永安寨的正式接触,望安居获得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外部环境和贸易渠道,也验证了自身在这片区域的价值。虽然潜在的风险和竞争依然存在,但至少,他们不再是黑暗中孤独的摸索者,而是有了一张初步的关系网和情报源。
外交的第一步,走得稳健而成功。望安居的生存空间,正在一点点拓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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