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呜咽。望安居篱笆内外,火把噼啪燃烧,将有限的区域照得通明,却也衬得周围的黑暗更加深邃莫测。
林崇山的判断没错。那三个溃兵,尤其是独眼汉子,绝不甘心只拿那点野菜了事。他们退走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处山林里潜伏下来,像饿狼一样窥伺着河谷里的光亮。
“老大,就这么算了?那点野菜够干啥?”断枪的溃兵压低声音,愤愤不平。
瘸腿的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看清楚了,他们菜园子不小,窝棚里肯定有存粮!还有……他们好像有铁器,我瞥见反光了!”
独眼汉子靠在一棵树后,闭着独眼养神,闻言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然不能算了。但那老东西不简单,有防备,还有弓箭。硬冲咱们占不到便宜。”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耗着?弟兄们饿得都快走不动了!”断枪的急了。
“等。”独眼汉子吐出一个字,“等后半夜,人最困的时候。他们人少,不可能都盯着。咱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粮食和铁器!摸进去,抢了就跑!记住,动作要快,别缠斗!”
时间一点点流逝。望安居里,林朴和阿木轮流在了望台和外围潜伏警戒,眼睛熬得通红。林坚、林实和石伯守在篱笆内关键位置,不敢有丝毫松懈。林晚陪在窝棚里心神不宁的女人们身边,手里紧紧攥着石斧。
后半夜,月黑风高。连溪流的声音似乎都变得轻柔了。
突然,篱笆西侧,靠近溪流上游的方向,传来“咔嚓”一声轻微的树枝断裂声,紧接着是压抑的闷哼和怒骂!
“有陷阱!”是那断枪溃兵的声音!他踩中了阿木布置的一个捕兽陷坑,虽然坑不深,但里面埋了尖木,戳伤了他的脚。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个方向,悬挂的陶罐警铃被触发,“哗啦——嘭!”摔得粉碎!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敌袭!西边!”林朴在了望台上大吼,同时吹响了竹哨!
刺耳的哨音撕裂夜空!
“冲!”独眼汉子知道行踪暴露,也不再隐藏,低吼一声,带着瘸腿溃兵,挥刀直扑篱笆!他们选择了白天观察到的、相对远离了望台和主屋的一处篱笆段,那里火把也少些。
林坚和林实早已警醒,听到哨音和破碎声,立刻朝着响声处冲去!林崇山也提着长棍赶来。
黑暗中人影幢幢。独眼汉子动作极快,挥刀猛砍篱笆!新编的荆棘被砍得乱飞!瘸腿溃兵也用手里的刀拼命劈砍!
“挡住他们!”林坚怒吼,隔着篱笆缝隙,将手中的“刀斧”狠狠劈出!与独眼汉子的腰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林实则冲向另一边,对付那个瘸腿溃兵。他没什么章法,就是仗着力气猛劈猛砍,瘸腿溃兵受伤行动不便,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
但独眼汉子不愧是老兵,格开林坚的斧头,顺势一脚踹在篱笆上!本就单薄的篱笆被他踹得晃动,出现了一个缺口!他闪身就想钻进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从侧面树梢上疾射而至!“嗖!”正中独眼汉子持刀的右臂!
是阿木!他一直在树上等待机会!
“啊!”独眼汉子痛呼一声,腰刀差点脱手,攻势一滞。
林坚抓住机会,斧头再次劈来!独眼汉子仓促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一步。
另一边,林实发了狠,一斧头劈飞了瘸腿溃兵手里的刀,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林朴也赶了过来,弓箭对准了地上的溃兵。
独眼汉子见势不妙,独眼中凶光一闪,竟然不顾手臂箭伤,挥刀逼退林坚,转身就朝篱笆缺口外逃去!连同伴都顾不上了!
“哪里走!”林坚想要追击。
“别追!小心有诈!”林崇山喝止。他经验老到,怕外面还有埋伏。
这时,那个踩中陷阱的断枪溃兵也一瘸一拐地想跑,被从外围绕过来的阿木堵个正着,猎刀抵住了喉咙。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三个溃兵,一个被擒(瘸腿),一个受伤被俘(断枪),头目独眼汉子带伤逃窜,消失在山林中。
林家这边,林坚手臂被刀锋擦过,划了道口子,不深;林实胳膊挨了一下枪杆(断枪溃兵最后挣扎打的),有些青肿;阿木从树上跳下时扭了脚踝,但无大碍。最危险的是林崇山,刚才混战中被独眼汉子刀风扫到,旧伤隐隐作痛,脸色有些发白。
“爹!您没事吧?”林晚赶紧扶住父亲。
“没事,皮都没破。”林崇山摆摆手,看向被藤条捆住、垂头丧气的两个俘虏,又看看远处黑暗的山林,眉头紧锁,“跑了一个,还是头目……后患无穷啊。”
这一夜,无人再能安眠。击退了溃兵的夜袭,还抓住了两个,算是胜利。但独眼汉子的逃脱,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心上。以那人的狠辣和记仇,必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次,可能会准备更充分,或者……带来更多的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照亮了篱笆边的狼藉和血迹。望安居再次渡过一劫,但危机远未解除。他们必须从俘虏口中问出更多情报,同时做好应对更大报复的准备。
生存的考验,一重接着一重。而望安居的刀刃,在一次次的磨砺中,正变得越来越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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