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人到来的第三天,问题出现了。
不是人出了问题——赵家人很本分,干活卖力,赵老爹修好了两把钝锄头,赵大石建围墙的速度不比林坚慢,王氏带着两个孩子捡的柴火堆成了小山。
问题是水。
营地离溪流有段距离,每天挑水是个大工程。以前只有六口人(加阿木),用水量不大,林坚林实轮流挑水还能应付。现在多了六口人,光是喝水和做饭,每天就要多挑十几桶。更别说浇菜园、浇粟米地了。
“这样不行。”林晚看着林坚挑水回来时满头大汗的样子,皱起眉头,“光挑水就占了一个壮劳力大半天的工夫,太浪费人力了。”
赵大石擦着汗说:“林姑娘说得对。我在老家时,村里都是从河里引水,挖条渠,水自己就流过来了。”
引水!林晚眼睛一亮。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前世她参与过农村水利工程,虽然都是大型项目,但基本原理是相通的:水往低处流,只要设计好坡度,就能把水引到需要的地方。
“咱们也挖渠!”她一锤定音。
说干就干。林晚先勘察地形。溪流在营地东侧,地势比营地略高——这是好事,水能自流。从溪流到营地,直线距离约三十丈,中间有片低洼地,需要架设渡槽。
她在沙地上画草图:“从这里挖渠,顺着这个坡度,水就能流到营地。低洼地这里,用竹子做渡槽,把水引过去。”
“竹子?”赵老爹凑过来看,“竹子中间打通,就能当水管用。我们老家有这种法子,叫‘连筒’。”
“对,就是连筒!”林晚兴奋道,“赵爷爷您懂这个?”
“见过,没亲手做过。”赵老爹实话实说,“但原理简单,应该能行。”
有了赵老爹的支持,林晚更有信心了。她带着阿木和林实去竹林砍竹子。要选老竹,竹节长,竹壁厚实。砍回来后,赵老爹教大家怎么打通竹节——用细长的铁棍(从旧工具上拆下来的)烧红了,从竹筒一头捅进去,一节一节打通。
这活细致,需要耐心。赵老爹亲自示范,动作稳而准。烧红的铁棍捅过竹节时,发出“嗤嗤”的声音,冒出白烟。
“要小心,不能捅偏了,不然竹筒会裂。”赵老爹边做边讲解。
林晚学得很认真。她发现赵老爹虽然老了,但手艺还在,手稳,眼准,经验丰富。这样的老匠人,在哪儿都是宝贝。
花了半天时间,他们打通了十根竹筒,每根约一丈长。接下来是拼接——把竹筒一根接一根连起来,接口处用麻绳缠紧,再抹上黏土密封。
“这样行吗?”林实看着那长长的竹管,有些怀疑,“水会不会漏?”
“试试就知道了。”林晚很实际。
竹管做好了,开始挖渠。从溪边到营地,三十丈长的水渠,宽一尺,深一尺半。这是个大工程,全家能干活的人都上阵了。
林崇山腿还没全好,就坐在渠边指导:“渠底要平,坡度要匀。水这东西,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
赵老爹补充:“两边渠壁要拍实,不然水一冲就垮。”
林坚、林实、林朴、赵大石四个壮劳力负责挖土,林晚、王氏和苏氏负责把土运走,阿木和两个孩子(铁柱和二丫)负责清理碎石草根。
干活时,林晚注意到赵大石挖渠的动作很规范——下锄深,起土快,挖出的土方整齐。一问才知道,赵大石在老家时参加过修水渠,有经验。
“那太好了!”林晚高兴道,“赵叔,这渠该怎么挖,您多指点。”
赵大石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知道点皮毛……林姑娘你画的这个图,比我们老家的渠还讲究呢。”
他说的是实话。林晚画的水渠图,不仅有主渠,还有支渠,有分水口,有沉淀池——虽然简陋,但系统完整。
“咱们现在人少,先挖主渠。”林晚解释,“等以后地多了,人多了,再挖支渠,把水引到每块地里。”
赵大石听得连连点头:“林姑娘想得长远。”
挖渠是个体力活,但大家干劲十足。因为都知道,这渠一旦挖成,以后就不用天天挑水了,能省下多少时间和力气!
中午休息时,林晚检查进度。已经挖了十丈,渠底平整,坡度均匀,符合要求。
“照这个速度,三天能挖完。”她估算着。
“用不了三天。”赵大石说,“下午咱们加把劲,明天下午就能挖到营地。”
果然,人多力量大。到了第二天傍晚,三十丈长的水渠终于挖到了营地边缘。只剩下最后一段——从营地到菜园和粟米地。
第三天,开始架设渡槽。低洼地那段约三丈宽,需要把竹管架起来。林晚设计了一个简易支架——用三根木桩做三角支撑,把竹管架在上面。
架设过程出了点小意外。一根竹管在抬起时裂了,水漏得到处都是。幸亏赵老爹有准备,多做了两根备用竹管。
“新竹,没干透,容易裂。”赵老爹分析原因,“应该先用火烤烤,去掉些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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