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积雪终于开始融化。
土地解冻,河水上涨,春天来了。
但望安居的粮食,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候。
粮仓里只剩下最后三百石粮食,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只够吃十天。
十天之内,必须完成春耕播种,然后等待两个月的生长期,才能收获第一批作物(土豆、萝卜等快熟作物)。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林晚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人。
城里的一千五百人(含原居民和新移民),城外的两千五百流民(经过审查,大部分是良民),总共四千人,全部投入到春耕中。
一场规模空前的“春耕大会战”,拉开了序幕。
四千人,被分成若干个大队、中队、小队。
大队负责开荒整地,中队负责播种施肥,小队负责引水灌溉。
工具不够,就轮流用。人手不够,就延长工时。
从日出到日落,田野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男人挥舞铁镐,翻开冻土。女人弯腰撒种,动作熟练。老人孩子捡石头清杂草,不放过任何一块地。
口号声、号子声、铁器碰撞声,响彻山谷。
林晚也挽起袖子,下地干活。
她虽然不是农活好手,但肯学肯干。跟着老农学播种,跟着妇女学施肥,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满手水泡。
但她没喊累。
因为所有人都没喊累。
大家知道,这是在为自己干活,为活命干活。
多挖一锹土,多种一粒种,秋天就多一口粮。
阿木带着彝族猎手们也来帮忙。他们不擅长种地,但力气大,负责最重的开荒活。
“你们寨子不忙吗?”林晚问。
“寨子人少地少,早就种完了。”阿木说,“头人说,望安居帮过我们,现在你们有难,我们得来帮忙。”
“谢谢。”林晚真心感激。
“别说谢。”阿木抹了把汗,“咱们是朋友,是盟友。”
朋友,盟友。
这个词让林晚心里温暖。
是啊,在这乱世中,能有这样的朋友和盟友,是幸运。
春耕进行到第五天,出了意外。
一场倒春寒来袭,气温骤降,还下起了小雪。
刚播下的种子,可能冻坏。
“盖!用草盖!”石伯经验丰富,指挥大家用干草、树叶覆盖田地,保温保墒。
所有人行动起来,把能找到的草料全部铺到田里。
忙了一夜,田地变成了“草田”。
第二天,太阳出来,雪化了。揭开草料检查,种子大部分完好。
虚惊一场。
春耕继续进行。
十天后,计划中的五千亩耕地,全部播种完毕。
土豆、萝卜、春麦、油菜、豆类……各种作物,应有尽有。
望着整齐的田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还不能休息。
播种只是开始,接下来要浇水、施肥、除草、防虫。
林晚制定了详细的田间管理计划:每十亩地设一个管护小组,负责日常照料。每百亩地设一个技术员(由有经验的老农担任),指导生产。
同时,她推广了几项新技术:
堆肥:收集人畜粪便、杂草落叶,堆积发酵,制成有机肥。既处理了垃圾,又提高了土壤肥力。
间作:高秆作物和矮秆作物间种,提高土地利用效率。比如玉米间种豆子,玉米提供支撑,豆子固氮肥田。
轮作:不同作物轮流种植,避免土地疲劳。比如今年种麦子,明年种豆子,后年休耕。
这些技术虽然简单,但很实用。
老农们开始还不理解,但看到试验田的作物长势明显更好,就都信服了。
“林姑娘懂得真多。”一个老农佩服地说,“这些法子,老汉种了一辈子地都没想过。”
林晚谦虚:“都是前人总结的经验,我不过是拿来用。”
春耕结束后,粮食危机依然存在。
最后的三百石粮食,要支撑四千人度过两个月,几乎不可能。
林晚不得不实行最严格的配给制:成年人每天三两粮(不到半斤),孩子二两,老人三两半。加上野菜、鱼获、猎物补充,勉强能活命。
很多人饿得浮肿,但没人抱怨。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田里的种子已经发芽,绿油油的幼苗破土而出。
那就是希望。
只要苗在,就有收获。
只要收获,就能活下去。
林晚每天巡视田间,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幼苗,心中充满期待。
这些幼苗,不只是庄稼,更是生命,是未来。
为了它们,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这天傍晚,她站在田埂上,看着夕阳下的田野。
阿木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烤土豆。
“哪来的?”林晚惊讶。土豆才种下去,还没成熟。
“从咱们寨子带来的。”阿木说,“去年存的,虽然有点发芽,但还能吃。”
林晚接过,咬了一口,有点涩,但很香。
“谢谢。”
“谢什么。”阿木看着她消瘦的脸,“你瘦多了。”
“大家都瘦了。”林晚说,“等秋收就好了。”
“嗯,等秋收。”
两人默默吃着土豆,看着远方。
田野里,幼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远处,炊烟升起,虽然稀薄,但还在坚持。
这就是生活。
艰难,但顽强。
困苦,但充满希望。
春耕大会战,胜利完成。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等待,也是坚守。
但林晚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等到收获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不会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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