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事件过去半个月,望安居迎来了新一波人口增长。
这次不是零散的流民,也不是旧部来投,而是整整一个村子的迁移。
村子叫石头村,在望安居北边八十里外的山谷里,原本有百十来户人家,靠种地和采石为生。但最近半年,那里成了土匪和溃兵经常光顾的地方,村民不堪其扰,听说望安居安稳,就整个村子搬迁过来了。
带头的村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姓石,跟石伯还是远房亲戚。
“石老哥,你可要收留我们啊。”石村长拉着石伯的手,老泪纵横,“村里实在待不下去了。上个月土匪来了三趟,抢粮食抢牲口,还掳走了三个姑娘。再待下去,全村人都得死。”
石伯看着眼前这些面黄肌瘦、拖家带口的乡亲,心里难受。
“收,肯定收。”他说,“但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问林姑娘。”
林晚听说后,立刻赶到城门口。
黑压压一片,男女老少都有,大约三百多人。个个衣衫褴褛,眼神疲惫,但看到望安居高耸的城墙和整齐的房屋时,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林姑娘,求您收留。”石村长带着村民跪下。
林晚连忙扶起:“老人家请起。咱们望安居的规矩,只要愿意守规矩、肯干活,都欢迎。”
她让石伯先安排这些人吃饭休息,自己召集城务会紧急开会。
“三百多人,加上咱们原来的五百人,总人口突破八百了。”林坚报出数字。
“粮食够吗?”林崇山关心实际问题。
石伯算了一下:“秋粮刚收,存粮有两千石,够所有人吃三个月。但接下来是冬天,春耕前没有新粮进账,压力还是大。”
“住房呢?”陈先生问。
“现在空房不多,只能暂时安排他们住帐篷或挤一挤。”林朴说,“但冬天快到了,住帐篷不行,得赶紧建新房。”
“工作呢?”韩勇问,“这么多人,不能白吃饭,得安排活儿干。”
问题一个接一个。
林晚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
“第一,粮食实行配给制。从现在起到明年春耕,每人每天定量,保证不饿死,但也不能浪费。同时组织狩猎队、捕鱼队,补充肉食。”
“第二,住房采用‘以工代赈’。新来的人,只要参加建房劳动,就分配住房。按劳动量计算积分,积分高的先分,积分低的后分。”
“第三,工作分类安排。会种地的去开荒,会手艺的进工坊,年轻力壮的参军或参加建设。老人孩子干力所能及的轻活。”
“第四,最重要的是——分区管理。”
她走到地图前,指着望安居的平面图。
“原来咱们没有明确分区,居住、生产、军事混在一起。现在人多了,必须分开。”
她拿起炭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以主街为界,东边为‘生活区’,主要居住和商业。西边为‘生产区’,设置工坊、仓库、农田。北边为‘军事区’,军营、训练场、武器库。南边为‘政务区’,议事堂、学堂、医院。”
“各区域之间设围墙或栅栏,有门禁,晚上关闭。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提高效率。”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
“分区好。”陈先生赞同,“《周礼》有云:‘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城市规划,自古有制。分区而治,合乎礼制。”
石伯也点头:“分开好管理。以前混在一起,经常有孩子跑到工坊玩,多危险。现在分开,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那新来的人怎么安排?”林坚问。
“暂时安置在生产区外围。”林晚说,“建临时住房,等生活区扩建完成后,再逐步迁移。但所有新来的人,必须先登记造册,接受审查。”
她看向影子:“影子,这件事你负责。查清每个人的来历,有无可疑。发现奸细,立刻处理。”
“是。”
会议结束,各自去忙。
新来的三百多人,开始了在望安居的新生活。
登记、体检、分配工作、安排住宿……一切有条不紊。
大多数人都很配合。他们逃难而来,能有个安身之处已经很满足了,何况这里还有饭吃、有活干、有希望。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有几个年轻人,以前在村里游手好闲惯了,不愿意干重活。分配去开荒,他们嫌累;分配去工地,他们嫌脏。
“凭什么让我们干这些?”一个叫王二狗的年轻人嚷嚷,“我们是来投奔的,不是来当苦力的!”
管理人员耐心解释:“望安居的规矩,不劳动者不得食。只要干活,就有饭吃有房住。不想干,可以走。”
“走就走!”王二狗梗着脖子,“这破地方,老子还不稀罕!”
他真的走了,还带走了两个同伴。
但三天后,他们又灰溜溜地回来了——出去才发现,外面更惨。土匪横行,饥民遍地,走了几十里路,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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