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旧部到达的那天,林崇山亲自在城门口迎接。
来的有十八个人,都是青壮年,虽然衣衫褴褛,但精神不错。领头的周大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国字脸,浓眉大眼,见到林崇山,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老将军!属下……终于见到您了!”
林崇山连忙扶起他,上下打量:“大山,你瘦了。”
周大山眼眶发红:“能活着见到您,瘦点算什么。老将军,您……您受苦了。”
“不苦。”林崇山摇头,“在这儿,挺好。”
他看向周大山身后的那些年轻人:“这些都是……”
“都是当年跟着您的兄弟们的后代。”周大山介绍,“这是王老五的儿子,这是李铁枪的侄子,这是赵疤子的外甥……他们的父辈大多战死了,剩下我们这些,被打散后到处流落。听说您在这儿,就都找来了。”
那些年轻人齐刷刷跪下:“拜见老将军!”
林崇山一个个扶起,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大多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血脉还在,他们的精神还在。
“好,好孩子。”他声音有些哽咽,“来了就好。以后这儿就是你们的家。”
林晚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感慨。
这些人的到来,不仅仅增加了人力,更是一种传承。父亲当年的威望和人格魅力,穿越了时间和距离,依然在发挥作用。
“周叔,一路辛苦了。”她上前行礼。
周大山连忙还礼:“这位就是林姑娘吧?一路上听说了,望安居能有今天,全仗您。老将军有您这样的女儿,是他的福气。”
“周叔过奖了。”林晚谦虚道,“大家一路劳顿,先安顿下来。住处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热饭都有。”
她让人带这些新来的人去安置。
住处是新建的砖瓦房,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每人一套被褥,两身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具。
饭菜是热腾腾的粟米饭,炖菜里有肉有菜,管饱。
这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汉子,看到这样的待遇,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这比在军中吃得好啊。”一个年轻人小声说。
“废话,军中那猪食能跟这比?”另一个说。
周大山瞪了他们一眼:“少废话,吃你们的饭。”
但他自己心里也很震撼。
这一路逃难,见过太多惨状。易子而食,饿殍遍野,都不是稀奇事。到了望安居,看到整齐的房屋,干净的街道,充足的粮食,简直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更难得的是,这里的人眼神明亮,脸上有笑容,没有那种乱世中常见的麻木和绝望。
老将军把这儿经营得真好。
不,听说是林姑娘经营的。
周大山对这位年轻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敬意。
吃完饭,林晚来找周大山谈话。
“周叔,有些事得跟您说明白。”她开门见山,“望安居有规矩,谁都得守。您和您带来的人,要先经过审查,然后分配工作。可能会打散编入不同的队伍,您能接受吗?”
周大山点头:“来之前影子兄弟就跟我说了。我理解,谨慎是应该的。我们这些人,愿意守规矩,听从安排。”
“那就好。”林晚松了口气,“周叔您有什么特长?”
“我带兵打仗还行,种地做工不太在行。”周大山老实说,“这些年东奔西跑,也没个固定营生。”
“那您就进军营。”林晚说,“韩勇韩叔是望安营的营正,您先给他当副手,熟悉情况。等适应了,再单独带兵。”
“成。”周大山没意见。
“您带来的那些人呢?”
“有几个是好苗子,身手不错,可以当兵。有几个会点手艺,打铁、木工什么的。还有几个就是庄稼汉,种地行。”周大山如数家珍。
林晚记下了:“我会根据他们的特长安排。当兵的进军营,有手艺的进工坊,种地的去开荒。只要肯干,都有出路。”
“谢谢林姑娘。”周大山由衷地说。
“自家人,别客气。”
安排完周大山,林晚又去看了其他新来的人。
果然如周大山所说,这些人各有特长。有个叫铁牛的,力气大,会打铁;有个叫巧手的,会编筐编席子;还有个叫老根的,种地是一把好手。
林晚根据他们的特长,分配了工作。
铁牛去了老吴的铁匠铺,巧手去了编织坊,老根去了农事队。
那些适合当兵的年轻人,暂时编入新兵营,由韩勇统一训练。
三天后,第二批旧部到达。
这次来了二十二人,也是拖家带口。领头的叫孙武,以前是林崇山的参谋,读过书,懂兵法。
林晚如获至宝。
望安居现在缺的就是读书人和谋士。陈先生虽然学问好,但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孙武正值壮年,又有军事经验,正是需要的人才。
她立刻任命孙武为“参谋”,协助陈先生处理文书和谋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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