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的威胁像一片阴云,悬在望安居上空。
虽然探子撤了,但谁都知道,这事没完。黑面狼那样的悍匪,不会轻易放弃到嘴的肥肉。
城务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议事堂里,油灯昏黄。林崇山、石伯、陈先生、韩勇、林坚、林朴、老吴,还有各生产队的队长,全都到齐了。气氛凝重。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林晚站在主位前,声音平静但有力,“黑风岭的马贼盯上了咱们。他们有多少人?影子估计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之间,都是惯匪,有马,有兵器,战斗力不弱。”
下面响起一片抽气声。
一百五十个悍匪?望安居所有能拿刀的男人加起来,也不过百人,其中还有不少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
“怕了?”林晚扫视众人。
没人说话,但不少人低下了头。
“怕很正常。”林晚话锋一转,“但怕有用吗?马贼会因为咱们怕,就放过咱们吗?”
她走到墙边,指着地图:“黑风岭离咱们这儿,快马一天半的路程。他们要是真打过来,咱们跑得了吗?带着老人孩子,能跑多远?”
“跑不了。”林崇山沉声道,“只能打。”
“对,只能打。”林晚接过话,“而且不能等他们打上门再打。咱们得主动准备,让他们知道,啃咱们这块骨头,会崩掉满嘴牙!”
她回到桌前,摊开一张纸,上面是她连夜画的防御部署图。
“从现在起,望安居进入战时状态。”林晚开始分配任务。
“第一,城墙防御。爹,您总负责。城墙缺口还有三处,最宽的五丈,最窄的两丈。用拒马、荆棘堵死不够,得连夜夯土垒石,能堵多少堵多少。城墙上,每十步设一个防御点,备滚木、礌石、火油。了望塔加高,日夜有人值守。”
林崇山点头:“交给我。”
“第二,民兵训练。韩叔,您负责。所有十六岁到五十岁的男子,除必要生产岗位外,全部编入民兵队。分成长枪队、刀盾队、弓弩队,紧急训练。不求精通,但要知道怎么列阵,怎么听号令,怎么保命杀敌。”
韩勇起身抱拳:“领命!”
“第三,武器装备。老吴叔,您辛苦。刀枪箭矢,能打多少打多少。弩箭优先,守城用得着。另外,我画了一种‘狼筅’的图,您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老吴接过图纸。上面画着一种长兵器,毛竹制成,前端留枝削尖,旁枝用火烤过,硬而多刺。
“这是……”
“专门对付骑兵的。”林晚解释,“马贼有马,冲锋起来不好挡。用狼筅列阵,马冲过来会被枝杈缠住,骑兵速度一慢,就是活靶子。”
老吴眼睛一亮:“好法子!我这就找人砍竹子!”
“第四,后勤保障。”林晚看向石伯和陈先生,“石伯,您组织妇人老人,负责粮食储备、伤员照顾、饭菜供应。陈先生,您带学堂的学生,负责传令、记录、安抚人心。”
石伯和陈先生郑重应下。
“第五,情报侦察。”林晚看向林朴和影子,“三哥,你和影子配合,继续监视黑风岭动向。同时,向外撒出探子,方圆五十里内,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尤其是官道方向,防止马贼勾结官府或别的土匪。”
林朴和影子点头。
“第六,内部清查。”林晚语气转冷,“大战在即,不能有内鬼。各生产队自查,发现形迹可疑、煽动恐慌者,立刻上报。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这话说得重,但没人反对。生死存亡关头,心软不得。
“最后,”林晚看向所有人,“也是最重要的——人心。”
她顿了顿:“这一仗,不是为了我林家,是为了咱们所有人。为了刚开垦的田,为了刚建起的屋,为了老人能安度晚年,为了孩子能长大成人。马贼来了,会抢走咱们的粮食,烧掉咱们的房子,祸害咱们的妇人。咱们有退路吗?”
“没有!”林坚第一个吼出来。
“没有!”众人齐声应和。
“那就打!”林晚提高声音,“让那些马贼知道,咱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咱们是长着犄角、披着硬甲的野牛!谁敢来,就撞死谁!”
“撞死他们!”群情激昂。
会议结束,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那一夜,望安居无人入睡。
城墙上,火把通明。林崇山带着人,用背篓一筐筐背土,往缺口处填。妇女老人也来帮忙,递石头、递工具。没人喊累,因为都知道,这是在堵自家的生路。
打铁铺里,炉火彻夜不熄。老吴带着徒弟们轮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得山谷回响。一把把钢刀、一支支箭镞被锻造出来,堆放在墙角,闪着寒光。
练兵场上,韩勇的吼声嘶哑。百十个青壮年排成队列,练习挺枪、劈砍、格挡。动作笨拙,但眼神坚定。他们知道,多练一分,战场上就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学堂里,陈先生带着学生们抄写告示,准备明日张贴。告示上写着战时纪律、避难路线、伤兵救治点。孩子们虽然害怕,但都认真写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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