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铁矿后的第五天,老吴拿出了详细的采掘计划。
“需要十五个壮劳力。”老吴在议事堂里,对着林晚和林崇山说,“其中五个负责挖掘,五个负责搬运矿石到临时堆场,五个负责骡马运输。工具方面,需要二十把铁镐、十辆独轮车——这个咱们现在没有,得现做。还需要至少五头骡子。”
林崇山点头:“人手我从巡逻队和建设营里挑,都是可靠的人。工具让木工坊加紧做。骡子……现在只有三头,我再想办法。”
“运输路线我探好了。”阿木插话,“有一条老猎道,穿过密林,虽然难走,但隐蔽。路上有三处需要简单修整,我已经带人弄好了。”
林晚问:“冶炼点选好了吗?”
“选好了。”老吴指着地图上一个山坳,“这儿,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离水源近,离矿区大约十里。我已经带人清理了场地,等砖烧出来就能建炉。”
“砖窑开始建了吗?”
“建了。”石伯接话,“在东边山坡上,离居住区远,烟尘影响小。第一批砖三天后就能出窑。”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林晚很满意。这就是制度的好处——各司其职,高效运转。
“爹,开矿的人,纪律要严。”她提醒,“进出矿区要搜身,防止夹带矿石。下工后集中住宿,暂时不能回家。工钱和伙食从优,但规矩不能破。”
林崇山明白:“我已经跟他们讲清楚了。参与开矿的,每月多领三成工分,伙食加肉。但谁要是泄密,重罚。”
“好。”林晚看向老吴,“老吴叔,冶炼那边更需要保密。所有工匠,进入冶炼区后,非特殊情况不得外出。家属的供应,公家负责送过去。”
老吴郑重地点头:“丫头放心,我晓得分寸。”
会议结束,林晚没有立刻离开。
她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新标注的“矿区”“冶炼区”“运输路线”,陷入沉思。
“晚儿,想什么呢?”林崇山走过来。
“爹,我在想,咱们现在东一块西一块的,居住区、农耕区、匠作区、矿区……太分散了。”林晚指着地图,“以后人多了,产业多了,得有个长远的规划。”
林崇山看着女儿:“你想怎么规划?”
林晚拿起炭笔,在地图上虚画了几个圈:“以咱们现在这个山谷为中心,作为‘内城’,主要是居住、行政、商贸、学堂。匠作区、冶炼区这些有污染、有噪音、要保密的,放在外围的隐蔽山谷,作为‘工业区’。农田、牧场,放在水土好的开阔地。各区域之间,用道路连接,设岗哨检查。”
她顿了顿:“这样分区,既能保证安全保密,又能让生活区环境好。而且……万一某个区域出事,不至于全盘崩溃。”
林崇山听懂了:“你想建一座真正的城。”
“不是想,是已经在建了。”林晚笑了,“爹,咱们的城墙不就在修吗?虽然现在只有一里长,但框架已经有了。等铁矿产出稳定了,咱们用铁加固城门,用砖石加高城墙。再在城墙上建敌楼、箭垛,那才像个样子。”
林崇山想象着那个画面,心头一热。
他打过仗,守过城。知道一座坚固的城池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安全,意味着尊严,意味着在这乱世中,有一方天地能让人挺直腰杆活着。
“爹支持你。”他拍拍女儿的肩膀,“需要爹做什么,尽管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铁矿。”林晚说,“有了铁,才有武器,才有工具,才有底气。”
三天后,第一批青砖出窑。
老吴带着几个学徒,在选定的山坳里开始建高炉。林晚去现场指导。
高炉的图纸是她根据记忆画的,结合了这个时代的技术条件。炉体用青砖砌成,内壁糊上耐火黏土。炉高两丈,下宽上窄,有进料口、出铁口、出渣口。旁边建了高大的木质鼓风架,用牛皮做风囊,人力踩踏鼓风。
“炉温是关键。”林晚对老吴说,“要烧最好的木炭,鼓风要持续。等铁水出来了,我再教您一种‘炒钢法’,能直接炼出钢来。”
老吴眼睛发亮:“炒钢?我听过!据说那是秘法,只有朝廷的官匠才会!”
“方法不难,关键是火候和搅拌。”林晚说,“等炉子建好了,咱们试试。”
建炉的同时,矿区也开工了。
林崇山亲自带队,十五个精壮汉子在裸露的矿脉处开挖。铁镐敲在红色的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矿石被砸下来,装进竹筐,由另一队人抬到临时堆场。那里,三头骡子等着,将矿石驮上背,沿着阿木探出的猎道,悄无声息地运往冶炼点。
整个流程像一条沉默的流水线。
参与的人都知道规矩:不许打听,不许私藏,不许多嘴。
工钱确实丰厚——除了基本工分,每天还有一顿带肉的加餐。对于这些吃过苦的流民来说,这待遇足够让他们闭嘴卖力。
林晚每隔两天会去矿区和冶炼点巡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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