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货郎带来的消息像晴天霹雳。
“朝廷从西边调来援军,和靖南王的残部联手,在江州大败晋王。晋王本人……下落不明,有人说死了,有人说被俘了。”
林晚心里一沉:“徐达的先锋军呢?”
“溃散了!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北边全乱了,各路兵马混战,土匪也趁火打劫。”周货郎急道,“林姑娘,你们要小心!晋王一败,你们寨子就没了靠山,那些早就眼红你们盐场的人,肯定会动手!”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林晚立刻进入最高警戒。
但已经晚了。
第三天,寨子外的哨探就传回急报:东边出现大量不明武装,约五百人,正在朝望安寨而来!
不是土匪——土匪没这么整齐的队形。也不是溃兵——溃兵没这么强的气势。
林晚登上东角楼,用望远镜观察。
队伍打着一面破旗,上面写着一个“梁”字。
梁?梁王?又一个藩王?
她找来赵大勇辨认。赵大勇看了半天,摇头:“不认识。可能是地方豪强,或者……流寇冒充的。”
不管是谁,来者不善。
对方在离寨子三里处扎营,然后派了个使者过来。
使者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自称姓吴,是梁王麾下的谋士。
“林寨主,”吴谋士说话文绉绉的,“梁王仁义之师,途经宝地,缺粮少盐。闻贵寨富庶,特来借粮五千石,盐三千斤,铁器五百件。望林寨主慷慨解囊,梁王必有重谢。”
借?说得好听,就是抢!而且胃口比晋王还大!
林晚压着怒火:“吴先生,我们寨子小,出不起这么多。最多能给粮一千石,盐五百斤。”
吴谋士笑了,笑容阴冷:“林寨主,我们不是来讨价还价的。给,活;不给,死。明日午时前,把东西送到大营。否则……踏平你们寨子!”
**裸的威胁!
使者走后,议事堂里气氛凝重。
“打还是给?”林晚问。
“给个屁!”林实第一个跳起来,“给了这次还有下次!这帮王八蛋就是喂不饱的狼!”
林朴冷静分析:“对方五百人,咱们能打的不到两百。但咱们有围墙,有防御工事,地利在我。如果死守,他们想攻进来,也得付出代价。”
王归补充:“而且他们是远道而来,粮草不多,耗不起。只要咱们能扛住几天,他们自己就会退。”
赵大勇却摇头:“不一定。我看他们装备精良,有攻城器械——我看见了云梯和冲车。如果强攻,咱们的墙未必挡得住。”
大家意见不一,但都有一个共识:不能轻易给。给了,望安寨就完了。
林晚最终决定:“打!但要有策略地打。林朴,你带人加固围墙,储备滚木礌石。林坚,组织老弱妇孺撤到后山秘密基地——记住,只带三天口粮,轻装简行。阿木,你带破阵营,今晚夜袭敌营,烧他们粮草!”
夜袭,这是险招,但也是唯一的机会。
阿木毫不犹豫:“交给我。”
当夜子时,阿木带着破阵营十人,悄无声息地潜出寨子。
他们穿着黑衣,脸上抹炭灰,像一群夜行的幽灵。每人带了三样东西:火油罐(用竹筒装桐油,塞布条)、火药包(威力不大,但能制造混乱)、短刀弓箭。
敌营防守松懈——显然没把望安寨放在眼里。只有几个哨兵在打瞌睡。
阿木摸到粮草堆放处,那里有十几个大车,用油布盖着。周围有四个守卫,正在喝酒赌钱。
他打了个手势,破阵营分头行动。两个人摸上去,捂住守卫的嘴,一刀毙命。其他人迅速泼洒火油,点燃布条。
火苗窜起,很快变成熊熊大火!
“敌袭!敌袭!”敌营大乱。
阿木趁机带人四处放火,扔火药包。爆炸声、火光、浓烟,让敌军乱作一团。
但对方毕竟人多,很快组织起反击。阿木见目的达到,立刻撤退。
回到寨子时,十个人一个不少,只有两人轻伤。
“干得漂亮!”林晚看着远处敌营的火光,心里痛快。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烧了粮草,对方会更疯狂。
果然,第二天一早,敌军倾巢而出,开始攻城!
五百人分三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火力;两路侧翼强攻,架云梯爬墙。
战斗打响了。
林朴指挥弓箭手,在墙头射击。箭如雨下,冲在前面的敌人倒下一片。但敌人太多,前仆后继。
云梯架上了墙头,敌人开始攀爬。守军用长矛捅,用石头砸,用开水浇。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晚在墙下组织后勤:抬伤员,送箭矢,烧开水。她是寨主,不能上墙搏杀,但可以做这些。
战斗从早晨打到中午,敌军三次攻城都被打退。墙下堆满了尸体,墙上的守军也伤亡不小——死了八个,伤了二十多个。
苏氏带着妇女们在医馆救治伤员,血腥味弥漫。
林晚亲自给一个腹部中箭的年轻人包扎。箭拔出来了,但肠子流出来一截。年轻人脸色惨白,抓着林晚的手:“寨主……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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