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传来的消息很模糊:南边来的军队,人数不详,目的不详,只知道打着“靖难”旗号,正在四处征集粮草,招募壮丁。
靖难?靖谁的难?林晚心里打鼓。如果是靖南王的人,那赵大勇这些溃兵可能会被招揽;如果是朝廷的人,那望安寨这种“私建堡寨、擅开盐场”的行为,就是大罪。
她先找赵大勇了解情况。
赵大勇听了,眉头紧锁:“靖难旗号……没听说过。靖南王原来的旗号是‘清君侧’,不是靖难。而且王爷兵败后,生死不明,就算有残部,也该往更南边逃,不会往北折返。”
“那会是谁?”
“可能是有人假冒。”赵大勇分析,“乱世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扯大旗。或者是……其他藩王?”
这话提醒了林晚。靖南王兵败,其他藩王会不会趁机而起?毕竟老皇帝年迈,太子年幼,朝廷内斗不休,正是藩王夺位的好时机。
但不管是谁,军队来了,都不是好事。
军队要粮,要人,要钱。望安寨现在富得流油,简直就是块肥肉。
林晚立刻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除了议事会成员,还叫了赵大勇、胡大叔等有军事经验的人。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林晚开门见山,“一支打着靖难旗号的军队,正在南边活动,很可能往咱们这边来。咱们怎么办?”
林坚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有墙有人有武器,不怕!”
林朴更冷静:“得先弄清楚对方虚实。多少人?装备如何?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溃兵流寇,咱们能打。如果是正规军……”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白:正规军,打不过。
王归提议:“加强侦察。派精干人手,摸清对方底细。同时做好两手准备: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打。打不过……就跑。”
“往哪儿跑?”林实问。
“深山。”阿木说,“我们彝人熟悉山路,可以带大家进山躲。军队不可能进深山搜。”
这倒是条后路。
林晚点头:“那就这么办。阿木,你带破阵营的五个人,去南边侦察,务必摸清情况。林朴,加强寨子防御,做好战斗准备。林坚,组织老弱妇孺,准备好撤退物资——粮食、药品、御寒衣物,随时能走。”
她顿了顿,又说:“另外,派人去永安寨、黑虎寨,让他们也做好准备。万一有事,互相照应。”
命令下达,整个望安寨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围墙上的哨兵增加一倍,日夜了望。破阵营全天候待命,其他青壮轮流训练。工坊停止生产非必需品,全力打造武器箭矢。后勤组准备干粮、药品、担架。
气氛紧张,但井然有序。经过多次演练,大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三天后,阿木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小股部队。”阿木神色凝重,“我摸到他们营地附近看了,至少两千人!有骑兵,有步兵,装备整齐,纪律严明。不是溃兵,是正规军!”
两千正规军!望安寨所有能打的加起来不到两百人,十倍差距!
“旗号看清了吗?”林晚急问。
“看清了。确实是‘靖难’,但还有个小旗,写着一个‘晋’字。”
晋?晋王?
林晚看向赵大勇。赵大勇脸色变了:“晋王……是皇上的三皇子,封地在晋阳。他怎么跑到南边来了?还打靖难旗号……难道他想造反?”
皇三子晋王,林晚有点印象。原主的记忆里,这是个不起眼的皇子,母妃出身低微,不得宠。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林晚问。
“招兵买马,筹集粮草。”阿木说,“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说要‘清君侧,诛奸佞’,要北上勤王。但具体打谁,不清楚。”
清君侧?又是这个借口。靖南王用过,现在晋王也用。
“他们知道咱们寨子吗?”林崇山沉声问。
“应该知道了。”阿木说,“我听到他们提到‘北边有寨子产盐’,还说要‘征用’。”
征用?说得好听,就是抢。
林晚心里发冷。两千正规军,真要来抢,望安寨挡不住。
“怎么办?”所有人都看着她。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脑子飞快转动。
硬拼是死路一条。投降?把盐场、粮食、武器交出去,也许能活命,但从此就成为别人的附庸,甚至奴隶。
逃跑?五百多人,老弱妇孺占一半,能跑多远?军队有骑兵,很快就能追上。
三条路,都不好走。
她忽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当敌人强大到你无法战胜时,就想办法让他变成朋友。
“也许……可以谈判。”她说。
“谈判?”林实不解,“人家两千人,咱们两百人,有什么资格谈判?”
“咱们有盐。”林晚眼睛亮了,“晋王要北上,需要军饷,需要粮草。盐就是硬通货,可以换钱换粮。咱们可以跟他做交易:我们提供盐,他提供保护。名义上咱们归附他,但实际上自治,只纳贡,不听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