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是五天后回来的,带回来的消息让林晚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
“确实是逃难的百姓。”阿木汇报,“我混进去看了,大多是老弱妇孺,青壮男人不多。听他们说,家乡被兵祸毁了,县令跑了,土匪来了,活不下去,只好往南逃。”
“领头的是谁?”
“一个老秀才,姓陈,六十多岁了,在乡里有些威望。还有一个退役的老兵,姓胡,断了一条胳膊,但说话管用。就是他们两个把大家组织起来的,不然早散了。”
林晚沉吟:“他们打算去哪儿?”
“没目标,走到哪儿算哪儿。”阿木顿了顿,“我听说,有人提到咱们望安寨,说这儿有吃有住。可能……会往这边来。”
该来的总会来。
林晚召集议事会,讨论对策。
“收,还是不收?”她抛出问题。
林坚先说:“收!都是苦命人,咱们能帮就帮。”
王归却反对:“一千多人,咱们粮食不够。而且人太杂,万一混进坏人,防不胜防。”
老孙头叹气:“是啊,盐场那边刚稳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管理是个问题。”
陈先生今天也在——永安寨已经原则上同意合并,正在做迁移准备。他捋着胡须说:“收肯定要收,但不能全收。选青壮、选有手艺的、选老实本分的。老弱妇孺……唉,给点粮食,劝他们往别处去吧。”
这话残酷,但现实。
乱世里,资源有限,只能先顾自己人。
林晚最终决定:“派人在三十里外设接待点,筛选流民。符合条件的,分批接入寨子。不符合的,每人给三斤粮食,指明去黑虎寨或者更南边的路——黑虎寨那边我也让人去打招呼了,他们会接应一部分。”
她顿了顿,又说:“另外,寨子里启动‘战备粮仓’,把存粮的三分之一拿出来应急。同时加快秋收,能收的早收。”
命令一道道传下去。
接待点设在通往望安寨的必经之路上,由林朴带十个人负责。阿木带五个人混在流民队伍里,暗中观察。
筛选标准很简单:青壮(十六到四十岁)、有手艺(木工、铁匠、医者等优先)、身体健康、无恶习(赌博、偷盗等)。每批只收五十人,多了不要。
条件苛刻,但逃难的人为了活命,挤破了头。
第一批五十人很快选出来了。大多是青壮男子,有五个会木工,三个会打铁,两个懂点医术,剩下的都是老实农户。
林晚亲自在寨门口迎接。
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眼睛里还有光——那是求生的光。
“欢迎来到望安寨。”林晚朗声说,“这儿有饭吃,有活干,但也要守规矩。规矩只有一条:同心协力,共建家园。能做到吗?”
“能!”五十人齐声回答,声音嘶哑但坚定。
安排住宿,分配工作,一切有条不紊。
第二批、第三批……半个月时间,望安寨接收了三百新寨民。
人口突破五百大关!
寨子一下子拥挤起来。虽然一直在建房,但赶不上人口增长的速度。很多人只能暂时住窝棚,或者几家挤一间。
但没有人抱怨。有饭吃,有地方睡,不用担惊受怕,已经是天堂了。
新来的人被迅速编入各组。会手艺的进工坊组,有力气的进生产组或建设组,年轻机灵的进保卫组接受训练。
望安寨像台高效运转的机器,消化着这些新血液。
而林晚最看重的,是那些有特殊技能的人。
比如那个断臂的老兵胡大叔,虽然只有一条胳膊,但打仗经验丰富。林晚让他进保卫组当顾问,教大家战场生存技巧。
比如老秀才陈先生(跟永安寨的陈先生同名,大家就叫他陈老),识文断字,懂礼仪规矩。林晚让他协助管理寨务,还负责教化工作——教新来的人寨规,调解纠纷。
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流民里有个中年妇人,姓沈,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厨娘,做得一手好菜。虽然现在缺油少盐,但她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林晚让她负责食堂,寨子里的伙食水平立刻上了一个档次。
人才,就是财富。
但人多了,问题也多了。
最大的问题是:住房。
原来的土坯房和新建的砖房加起来,也只够住三百人。剩下两百多人还住窝棚,眼看冬天要来了,会冻死人的。
林晚当机立断:启动“安居工程”,大规模建房!
这次不建土坯房了,全建砖房!就用新烧出来的青砖,建联排住宅,每排十间,每间住一户(暂时,以后条件好了再改善)。
规划了二十排,能住两百户。加上原来的,足够五百人住了。
但砖不够,人手也不够。
林晚把所有人动员起来:生产组继续种地收粮,这是根本;工坊组全力烧砖烧瓦;建设组负责建房;后勤组保障伙食;保卫组除了训练,也抽一半人帮忙。
全寨总动员,昼夜不停。
烧砖的窑火日夜不熄,建房的工地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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