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定在五天后,但这五天林晚也没闲着。
她脑子里冒出个新主意:既然要夺盐泉,为什么不提前削弱刘黑塔的实力?比如,让他内部先乱起来。
怎么乱?从经济上下手。
盐泉的收入主要靠卖盐。如果盐卖不出去了,或者卖不上价了,刘黑塔就没钱养手下,手下就会不满,就会生乱。
林晚把这个想法跟陈先生一说,陈先生拍案叫绝。
“妙啊!咱们可以高价收购私盐,让盐工和守卫偷偷把盐卖出来。刘黑塔发现盐产量不对,就会怀疑手下中饱私囊,就会查,一查就会乱。”
林晚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咱们收购价要比刘黑塔卖的高,这样偷卖的人才有动力。”
说干就干。
第二天,望安居和永安寨同时放出消息:高价收盐,不论粗细,按质论价。比市场价高三成。
消息通过周货郎、黑虎寨的人、还有往来流民,很快传开了。
盐泉那边,最先动心的是盐工。
老孙头收到阿木暗中递来的话后,立刻在盐工里悄悄串联。盐工们早就恨透了刘黑塔,听说有人高价收盐,还能帮他们逃出去,个个都愿意干。
但盐工没机会接触盐——煮出来的盐立刻就被守卫收走,锁进库房。只有煮盐的时候,能偷偷藏一点。
老孙头有办法。他煮盐几十年,知道怎么在煮盐过程中“损耗”——多加卤水,少出盐,多出来的盐渣藏起来。一天攒一点,五天下来也能攒几斤。
守卫那边,王三也在行动。
他联络了三个同样对刘黑塔不满的守卫:一个是因为刘黑塔克扣军饷,一个是因为被刘黑塔当众羞辱过,还有一个是看不惯刘黑塔欺压盐工。
王三跟他们说:“刘黑塔不把咱们当人,咱们何必给他卖命?北边望安居的人说了,只要帮忙夺下盐泉,咱们过去就是自己人,有饭吃有衣穿,还能拿工钱。”
三人犹豫:“可刘黑塔心狠手辣,万一失败……”
“不会失败。”王三很肯定,“望安居那边计划周密,还有黑虎寨帮忙。而且……”他压低声音,“刘黑塔二十那天要带一半人出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终三人都答应了。
作为投名状,他们开始偷偷卖盐。
守卫卖盐比盐工方便多了——他们管着库房,监守自盗,神不知鬼不觉。今天少报一斤,明天多报损耗,几天下来就攒了十几斤盐。
这些盐通过王三的渠道,流到黑虎寨,再转到望安居。
林晚照单全收,付钱爽快。而且她不要粗盐,要的就是这种“贼赃”——这样一旦事发,刘黑塔追查起来,人赃俱获,内讧更厉害。
果然,第三天,盐泉那边就出事了。
刘黑塔发现这个月盐产量比上个月少了三成,勃然大怒,把管库的小头目叫来骂了一顿。
“说!是不是你中饱私囊!”
小头目叫刘四,是刘黑塔的远房亲戚,平时没少捞油水。但这次他真的冤枉——盐是王三他们偷的,他根本不知道。
“大哥,冤枉啊!我哪敢啊!”刘四喊冤。
“不敢?那盐呢?飞了?”刘黑塔一脚踹过去。
刘四被踹得吐血,心里恨极,但又不敢反抗。
刘黑塔下令彻查。这一查,就查到了王三头上——有人看见王三前几天偷偷摸摸出过谷,回来时怀里鼓囊囊的。
王三被叫去问话。
“王三,你前天出谷干什么去了?”刘黑塔眯着眼睛。
王三面不改色:“采买。这个月的粮不够了,我去黑虎寨换了点粟米。”
“换粮?那怎么有人看见你怀里揣着东西?”
“那是黑虎寨头人送的酒,我舍不得喝,揣回来了。”王三很镇定,“大哥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屋里搜,酒还在呢。”
刘黑塔还真让人去搜了,果然搜出一坛酒——这是王三提前准备好的。
虽然没搜出盐,但刘黑塔疑心更重了。他开始怀疑所有人,连亲信刘四都不放心了。
盐泉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守卫之间互相猜忌,谁看谁都像内鬼。盐工则暗中高兴,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老孙头趁机又烧了一把火:他让几个盐工在煮盐时故意“失手”,打翻盐锅,损失了一大锅盐。
刘黑塔气得暴跳如雷,要鞭打那几个盐工。王三站出来说情:“大哥,现在正是赶工的时候,打伤了没人干活。不如罚他们晚上不许吃饭,多干两个时辰。”
刘黑塔勉强同意,但对王三的疑心更重了——这家伙怎么总替盐工说话?
内部分裂,正是林晚想要的效果。
第四天晚上,王三偷偷出谷,来见林晚。
他是趁着夜色,从后山小路溜出来的——这条路本来只有刘黑塔和几个心腹知道,王三是偶然偷听到的,现在成了他的秘密通道。
林晚在约定的山洞里见到他时,吓了一跳。
王三脸上有伤,胳膊也缠着布条,渗着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