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寻找新鲜黄花蒿的队伍带回了更多的好消息——在一处向阳的岩石缝隙和溪流边,他们找到了不少越冬后依然保持着嫩绿的黄花蒿植株!虽然不如夏季茂盛,但药效应该比干枯的好很多。
林晚亲自指导他们采摘、捣烂、浸泡、取汁。新鲜的药汁颜色更深,气味更冲。按照林晚的嘱咐,给病发的孩子和其他几个症状较轻的病人按时服用。
效果是显着的。小诺苏的寒热发作间隔明显拉长,热度一次比一次低,精神也好了些,甚至能喝下一些肉粥了。其他几个病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好转。虽然要彻底清除疟原虫、防止复发还需要时间和持续用药,但最危险的阶段显然已经过去。
整个寨子都沸腾了。吉克头人夫妇对林晚感激涕零,寨民们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敬畏和感激。那个老巫医起初还有些不服,但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后,也沉默下来,甚至偷偷向阿木打听林晚的“巫术”是跟哪个“山神”学的。
林晚趁机向吉克头人和懂些草药的彝人(包括那位巫医)普及了一些基本的卫生防病知识,比如水源清洁、食物煮熟、伤口处理、蚊虫防治等。虽然很多观念他们一时难以完全接受,但有了治疟成功的例子在前,他们听得认真多了。
吉克头人为了表示感谢,拿出了丰厚的谢礼:两大捆上好的、处理过的羊毛(他们寨子养了一种耐寒的山羊),一小袋珍贵的、林晚从未见过的作物种子(据说是从更南边传过来的,类似荞麦,耐贫瘠),还有几张硝制柔软的鹿皮。甚至,他还主动提出,以后望安居需要羊毛、皮货或者山里特有的药材矿石,都可以优先交易,价格优惠。
林晚没有推辞,这些正是望安居急需的物资。但她只收下了一部分,并表示希望以后能加强交流,不仅仅是交易,还可以互相学习种植、养殖、医药知识。吉克头人欣然同意,这次他是真心觉得,这个汉人女子和她背后的家族,值得深交。
在彝寨待了三天,确定疫情得到控制,主要病人情况稳定后,林晚决定返回。吉克头人本想多留他们几日,但林晚惦记着家里的嫂子(赵氏孕期)和望安居的冬季事务,婉言谢绝。
吉克头人派了向导和两匹马(驮运谢礼)送他们一程。归途比来时顺利,虽然积雪未化,但有了马匹驮物,人轻松不少。林朴和阿木一前一后护卫,林晚骑着其中一匹马(她坚持自己骑,让向导牵着另一匹驮物的马走在中间)。
眼看再翻过一个山梁就能望见自家河谷,意外发生了。
当时正穿过一片相对开阔的雪原,旁边是稀疏的枯树林。走在前面的阿木忽然停下脚步,伏低身子,做了个极度警惕的手势。几乎同时,林朴也抽刀搭箭,护在林晚马前。
林晚心头一紧,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枯林边缘,影影绰绰出现了七八对绿莹莹的光点,正无声无息地向他们逼近。
狼!是狼群!而且是饥饿的冬季狼群!
雪地觅食艰难,这群狼显然把他们当成了猎物。它们体型不算特别巨大,但眼神凶残,龇着白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呈扇形慢慢包抄过来。彝人向导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拉住马缰,马匹也开始不安地喷鼻、踱步。
“别慌!”林朴低喝,“围成圈!把马和东西围在中间!点火把!”
阿木早已动作迅捷地从背囊里抽出浸了松脂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林朴也点燃了一支。两支火把在昏暗的雪原上噼啪燃烧,火光和浓烟让狼群的逼近势头微微一滞,但并未退却,依然在不远处逡巡,寻找机会。
“它们饿急了,火把恐怕吓不退太久。”阿木用生硬的汉话说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狼群,手中猎弓已然拉开。
“不能耗在这里,天快黑了,更危险。”林晚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转动,“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一处石崖,背风,咱们可以退到那里,依托地形。”
“对,我记得那里!”向导也想起来了,声音发颤。
“慢慢后退,保持阵型,别把后背留给它们。”林朴指挥道。
四人两马,背靠着背,面朝狼群,举着火把和武器,一步步向记忆中的石崖方向挪去。狼群亦步亦趋地跟着,距离始终保持在不远不近的威胁范围。
积雪深厚,后退艰难。驮物的马匹因为恐惧挣扎,差点把包裹甩下来。一只体型较大的头狼似乎失去了耐心,突然加速,从侧翼猛地扑向看起来最弱的林晚!
“小心!”阿木厉喝,箭已离弦!但狼极其狡猾,扑击中途诡异地扭身,箭矢擦着它的皮毛飞过!
几乎在阿木放箭的同时,林朴的刀也劈了过去,逼退了头狼。但另一只狼趁机从另一侧扑向马腿!
林晚骑术本就生疏,马匹受惊,人立而起!她惊呼一声,死死抱住马脖子才没被甩下去,但脚踝在混乱中狠狠撞在了旁边一块被雪半埋的石头上,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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