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梅雨季来得急。清晨的雨丝裹着桂香钻进车窗,李宁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紧——副驾驶座上的季雅正盯着平板上的《文脉图》,指尖随着屏幕上跳动的土黄色光点轻颤:“信号在孤山南麓,梁启超纪念馆。”
温雅坐在后排,膝头摊着本《梁启超年谱》,指尖划过“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变法失败,梁启超逃亡日本”那行字:“上月在抱朴道院,‘先生’的人提到了梁启超的‘变法日记’。我祖父的笔记里说,这本日记藏着他与革命党联络的密信,还有对君主立宪的彻底反思。”
温馨晃着腕间的金铃,铃身映出窗外的雨幕:“我刚才测了,纪念馆的方向有‘共鸣’——不是文物的,是人的,像…有人在历史里喊救命。”
李宁踩下刹车。纪念馆的红墙黛瓦在雨雾里若隐若现,门口的石狮子沾着水珠,目光沉得像要坠进历史里。他攥了攥怀里的“守”字铜印,印身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掌心——那是与梁启超残魂即将共鸣的预兆。
第一节 纪念馆的异常
纪念馆的馆长是位穿藏青制服的老者,姓陈,鬓角的白发梳得整齐。他握着季雅的手,指尖带着常年摸古籍的凉意:“季小姐,你们来得正好。昨天夜里,梁先生的‘变法日记’展柜突然发热,监控里能看到玻璃上有雾气,像有人在柜子里呼吸。”
展柜是防弹的,里面摆着本泛黄的线装本,封面写着“饮冰室日记”四个瘦金体字。季雅凑过去,指尖刚碰到展柜玻璃,《文脉图》突然从包里跳出来,土黄色光点疯狂跳动,像被激活的雷达。
“它在‘醒’。”季雅的声音发颤,她摸出随身携带的玉佩——那是季家传的“引”字佩,此刻正与展柜里的日记产生共鸣,佩身的云纹泛起微光。
温雅戴上白手套,凑近玻璃:“能量波动来自日记内部,像…有人在写东西。”她从包里取出个小型扫描仪,对着展柜发射红光,“纸张的纤维在震动,墨迹在重组——这不是普通的文物,是‘活’的。”
温馨的金铃突然响了。她捂住耳朵,眉心皱成小疙瘩:“里面有‘害怕’的情绪,还有‘不甘心’…像有人被关在盒子里,想出来。”
话音未落,展柜的玻璃突然泛起涟漪。李宁的“守”字铜印猛地发烫,他上前一步,指尖刚碰到玻璃,眼前突然浮现出画面——
光绪二十四年八月,日本东京。
梁启超坐在饮冰室的榻榻米上,钢笔尖在纸上顿住,墨汁滴在“君主立宪”四个字上,晕开个黑团。窗外传来樱花飘落的声音,他的弟子林圭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份报纸:“先生,国内传来消息,六君子就义了。”
梁启超的手开始发抖,钢笔砸在纸上,溅起一片墨花。他抓起桌上的酒壶,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康先生还在等皇上召见…可他们连见皇上的机会都不给了。”
他翻开日记,笔锋突然变得犀利:“今日方知,保皇非救国之道。若要救中国,非推翻帝制不可…然康先生不肯,我该如何?”
写到这里,他突然撕了一页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窗外传来海浪声,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或许,我该去见孙文。”
画面消失时,李宁的额头全是汗。他望着展柜里的日记,轻声说:“他在写‘变法日记’,里面有关于推翻帝制的想法,还有和孙中山的联系。”
陈馆长瞪大眼睛:“这…这和我们知道的梁先生不一样啊!”
季雅已经掏出手机,快速记录:“这不是‘不一样’,是历史被抹除了。断文会要找的,就是这本日记——他们要把梁启超塑造成‘顽固保皇派’,抹掉他的反思和转变。”
第二节 断文会的陷阱
傍晚时分,团队躲进了西湖边的一家茶社。雨还在下,茶桌的玻璃上凝着水珠,映出外面的灯影。温雅展开从纪念馆偷拍的日记残页,指尖划过“推翻帝制”“见孙文”那几行字:“这是原件,墨迹还没干——说明日记里的内容是梁启超生前最后写的,被人封存在了‘时空胶囊’里。”
温馨咬着桂花糕,金铃在腕间轻响:“我刚才又测了,日记里有‘召唤’——它在找能看懂它的人,也就是守印者。”
李宁摸着“守”印,印身的裂纹里泛着暗金的光:“‘先生’的人肯定也在找。他们不会让我们把日记带出纪念馆。”
话音刚落,茶社的门被推开。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把刀。他径直走到桌前,推过来一张名片:“李先生,久仰。我是‘文史研究会’的赵先生,想和你们聊聊梁启超的日记。”
季雅的手悄悄摸向包里的钢笔——那支钢笔是中空的,里面藏着微型电击器。李宁抬眼,盯着男人的名片:“文史研究会?没听说过。”
“我们是为历史真相服务的。”赵先生的笑容很温和,却带着股子阴劲,“比如梁启超的日记,里面有些内容…不适合公开。不如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会让历史更‘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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