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冰原,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刻。
清玄从调息中睁开眼睛,呼出的气息瞬间在面前凝结成细小的冰晶。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经过一夜的休整,灵力已经基本恢复,昨天飞行考验的疲惫也消散一空。更让他欣喜的是,《弈心诀》隐隐有突破的迹象,对“势”的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赤炎真人已经在准备出发的事宜。他将剩余的肉干和丹药分装好,又检查了御寒的装备。看到清玄醒来,他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用‘温木’的树芯煮的,能暖身驱寒。喝了好赶路。”
清玄接过木碗,汤水呈现淡红色,入口微苦,但很快就有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这是冰熊部落猎手传授的方法,用冰原特有的一种灌木树芯熬汤,能在严寒中维持体温。
“前辈,我们今天直接去霜巨人部落吗?”清玄问。
赤炎真人点头:“按照猎手所说,霜巨人部落在东北方向二百里处,以我们的速度,顺利的话天黑前能到。但前提是……路上不要遇到太多麻烦。”
北极冰原的“麻烦”可不少。除了极端天气和危险的地形,还有各种适应了严寒环境的妖兽。昨天遇到的风灵和风暴鹰只是冰山一角。
两人简单用过早餐,收拾好营地,朝着东北方向出发。
前五十里还算平静。天空阴沉,但没有下雪,能见度不错。清玄一边赶路,一边继续感悟《弈心诀》。冰原的空旷和寂静,反而让他的心神更加清明,对天地法则的感应也更加敏锐。
正午时分,前方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地貌。那是一片广阔的冰湖,湖面完全冻结,光滑如镜,反射着灰白色的天空。冰湖中央,矗立着数十根巨大的冰柱,每根都有数丈粗,高耸入云。
“这是‘镜湖’。”赤炎真人说,“根据记载,这里的冰层下有特殊的地热活动,导致冰面异常光滑,而且冰柱会反射和折射声音,形成特殊的声学环境。要小心,据说这里有‘冰魅’出没。”
“冰魅?”
“一种由冰雪和声音共鸣产生的灵体。”赤炎真人解释,“它们没有固定形态,能融入冰雪环境,用声音攻击修士的神魂。而且在这片区域,声音的传播很诡异,很难判断攻击来自何方。”
清玄警惕地观察四周。镜湖确实很诡异,湖面平滑得不可思议,走在上面要非常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滑倒。而那些冰柱更是奇特,从不同角度看,形状和大小都会发生变化。
两人小心翼翼地踏上冰湖。脚下传来“咔嚓”的轻微声响,那是冰层在承重时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走了约百丈,清玄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寒意从脚下传来。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直透骨髓的阴寒。
“小心地下!”赤炎真人大喝。
话音刚落,前方的冰面突然爆开,数道白色的影子从冰层下冲出,直扑两人!那些影子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流动的冰雪,但能看出模糊的人形轮廓。
冰魅!
清玄立刻施展《踏云步》后撤,同时混沌剑出鞘,斩向最近的一道影子。但剑气穿过冰魅的身体,就像斩入水中,只激起一阵涟漪,冰魅几乎毫发无损。
“物理攻击无效!”清玄喊道。
赤炎真人双手结印,纯阳真火在掌心凝聚:“用火!冰魅属阴寒,怕阳火!”
火焰喷涌而出,果然有效。冰魅遇到纯阳真火,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开始融化。但它们数量太多,而且能从任何方向的冰面下出现,防不胜防。
更麻烦的是,冰魅的攻击方式很诡异。它们不直接攻击身体,而是发出各种声音:有时是凄厉的哭嚎,有时是诱惑的低语,有时是愤怒的咆哮……这些声音在冰柱之间反射、折射,让人无法判断来源,直攻神魂。
清玄感到识海剧震,《弈心诀》自动运转,稳住心神。他闭上眼睛,不再依赖视觉和听觉,而是用《弈心诀》的感知来探查冰魅的位置。
在《弈心诀》的感知下,世界变成了由能量流动构成的网络。冰魅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一团团阴寒的能量体,在冰层和冰柱之间流动。它们的核心是声音的共振点,不断发出攻击神魂的声波。
“前辈,它们的弱点是共振点!”清玄喊道,“冰柱是它们的放大器,破坏冰柱就能削弱它们!”
赤炎真人闻言,立刻改变战术。他不再攻击冰魅本身,而是瞄准周围的冰柱。纯阳真火化作一道道火线,切割冰柱的基座。
“轰!轰!轰!”
数根冰柱被斩断,轰然倒塌。冰魅的尖啸声立刻减弱了许多,它们的身体也变得不稳定。
“有效!”赤炎真人大喜,继续攻击冰柱。
清玄也没闲着。他用《弈心诀》锁定冰魅的共振点,然后用泉心的净化之力攻击。泉心之力至清至纯,正好克制冰魅的阴寒属性。
冰魅在两人的配合攻击下,开始溃散。但它们很顽强,即使身体被打散,也能在冰面上重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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