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城头的风裹挟着尘土,刮得公孙瓒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扶着垛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向城下那两道身影——沮授身着深蓝色儒袍,手中竹简在指尖轻轻敲击,神色淡然;
田丰立在一旁,青色长衫下摆被风吹起,眼神锐利如鹰,正与他无声对峙。
城墙下,袁军阵列森严,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两万将士连呼吸都透着肃杀。
沮授抬眼望向城头,声音不高,却借着风势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公孙伯圭,事已至此,何必顽抗?”
他顿了顿,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你麾下四将战死,公子公孙续被擒,易京已成孤城。
若你开城投降,袁公可保你父子性命,赠你冀州良田千亩,让你做个富贵闲人,安度余生。”
田丰也开口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与袁公相争多年,如今胜负已分,何必让易京百姓跟着你受苦?
只要你投降,城中百姓皆可保全。”
公孙瓒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投降?”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城下,“袁绍的为人,我比你们更清楚。我若降了,恐怕走不出易京十里,就会被他斩草除根。
别再费口舌了,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公孙瓒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屈膝投降!”
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皆是摇头叹气。田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如此,我们今日来,也不是非要逼你立刻投降。”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推着两辆囚车走了出来。
囚车中,公孙续穿着破旧的铠甲,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灰尘,看到城头上的公孙瓒,眼中瞬间涌出泪水。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绳索牢牢捆住,只能无力地喊道:“父亲!救我!”
另一辆囚车里,田豫则显得平静许多。
他穿着一身沾满血污的儒袍,虽面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坚定。
看到公孙瓒,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们给你两日时间考虑。”
沮授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两日,你可以好好想想,是要为了所谓的气节,让你唯一的儿子陪你一起死,还是放下执念,保全父子性命。”
就在这时,颜良催马上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
他拔出腰间长刀,寒光一闪,猛地劈向田豫的囚车。
“咔嚓”一声,囚车的木栏被劈断。
颜良看着囚车中的田豫,语气带着嘲讽:“田别驾,你回去劝劝你家主公,让他为自己的儿子想想,别不识好歹。
若是他肯投降,你也算立了一功,袁公说不定还会重用你。”
田豫挣扎着从囚车里走出来,他看着颜良,眼中满是怒火,厉声骂道:“颜良!你休要痴心妄想!
我田豫生是公孙氏的人,死是公孙氏的鬼!
我若回去,定会与主公一同死守易京,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杀你们几个垫背!”
颜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沉不定。
他死死地盯着田豫,手中的长刀微微颤抖,似乎想要立刻斩杀田豫。
但他转念一想,又收起了长刀,对着田豫冷哼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回易京。”
说完,他对着身边的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一条路。
田豫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朝着易京的方向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而再次裂开,鲜血渗透了儒袍,在地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公孙瓒站在城头上,看着田豫艰难前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颜良放走田豫,绝非好心,而是另有所图。
果然,就在田豫走出数十步后,颜良突然接过亲卫递来的弓箭,弯弓搭箭,对准了田豫的后背。
“咻”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射中了田豫的右臂。
田豫发出一声痛呼,身体猛地向前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右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了力气。
就在这时,颜良再次弯弓搭箭,第二支箭矢射中了他的左臂。
田豫再次摔倒,鲜血从双臂的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他咬着牙,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文丑见状,也来了兴致。
他催马上前,从亲卫手中拿过一把弓箭,大笑着说:“大哥,这田豫倒是个硬骨头,不如我们来比比,看谁射得准。”
说完,他也弯弓搭箭,对准了田豫。
箭矢一支接一支地射中田豫的身体,有射中肩膀的,有射中双臂的,还有射中后背的。
但颜良和文丑却刻意避开了田豫的要害和双腿。
他们就是要让田豫活着,让他在痛苦和屈辱中一点点走向死亡,以此来羞辱公孙瓒,激怒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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