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刺史府正厅内,气氛沉得像压了一块巨石。
陶谦身着素色官袍,端坐于厅上主位,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一双老眼布满愁云,不时望向厅外,显然是在焦急等待刘备的消息。
厅下两侧,文武官员分列而立,神色各有不同。
左侧首座,吕布身披银甲,腰悬方天画戟,面色冷峻如霜。
他刚从城外营寨赶来,铠甲上还沾着晨露,一双虎目扫视厅中,带着几分桀骜与不耐
——若不是陶谦以粮草相邀,又许诺战后分他一半城池,他本不愿卷入曹操与徐州的纷争。
甘宁站在吕布身后,一身黑袍,腰间挎着弯刀,目光在对面的关羽、张飞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右侧,关羽一袭绿袍,丹凤眼微闭,手捋长髯,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尖微动,将厅内的每一丝动静都听在耳中。
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刘备在曹营有失,他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兄长救回。
可身旁的张飞却按捺不住,一身黑袍绷得紧紧的,双手握拳。
在原地踱来踱去,时不时抓耳挠腮,嘴里还低声嘟囔:“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那曹阿瞒要是敢对大哥不敬,俺老张定要拆了他的营寨!”
甘宁将张飞的模样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张将军倒是威风,只是不知这威风,是在厅里耍,还是能到曹营前耍?
依我看,与其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如早些回去练练力气,免得真到了战场上,连曹营的小兵都打不过。”
“你说什么?!”
张飞本就火大,听见甘宁嘲讽自己,瞬间炸了毛,猛地转过身,指着甘宁怒喝,“你这水贼出身的东西,也敢来嘲笑俺老张?
当你在江上劫船的时候,俺老张早就跟着大哥杀黄巾、破贼寇了!论战场杀敌,你连给俺提鞋都不配!”
甘宁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张翼德,你休要出口伤人!什么水贼?某如今是温侯麾下大将,跟着温侯征战四方,岂容你这般羞辱?
你若有本事,咱们现在就去校场较量一番,看某是不是真的提不动你的鞋!”
“较量就较量!谁怕谁?”
张飞说着就要去抄放在厅角的丈八蛇矛,“今日俺不把你打趴下,俺就不姓张!”
“够了!”
陶谦猛地拍了一下案几,声音带着几分疲惫,“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争吵?
曹营大军压境,玄德还在敌营未归,你们不想着如何退敌,反倒先起了内讧,是想让徐州百姓跟着你们一起送命吗?”
可张飞和甘宁哪里听得进去,依旧互相怒视着,嘴里还在不停争执。
陶谦看着二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吕布带着甘宁等人来到徐州,这二人就像天生的对头,每天不是在争吵,就是在争吵的路上。
张飞瞧不上甘宁的出身,甘宁又看不惯张飞的鲁莽,若不是有刘备、吕布从中劝解,恐怕早就打起来了。
如今刘备不在,吕布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一个年迈的刺史,根本管不住这两个暴脾气的武将。
就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厅内官员纷纷皱眉之际,厅外突然传来下人的禀报声:“启禀使君!刘使君回来了!”
“玄德回来了?”
陶谦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厅内的争执,连忙起身道,“快!快请玄德进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厅门口,只见刘备一身青衫,神色疲惫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带着几分愧疚,走到陶谦面前,微微躬身道:“使君,备……备有负使君所托,未能劝阻曹操。”
陶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声音有些发颤:“玄德,你……你说什么?曹操他……他不肯罢兵?”
“是。”刘备点头,语气沉重,“曹操一心为父报仇,认定使君与张闿有关,无论备如何劝说,他都不肯松口。不仅如此,他还让备带着兵马离开徐州,否则……否则明日便要率军攻打徐州。”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官员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慌之色。
甘宁听了刘备的话,嘴角的嘲讽更浓,看向刘备和张飞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我当刘使君有多大本事,能说动曹阿瞒罢兵,原来也只是白费口舌。看来这徐州,终究是守不住了。”
“你放屁!”
张飞本就因刘备劝阻失败而怒火中烧,听见甘宁连刘备一起嘲讽,更是怒不可遏。
猛地抄起放在厅角的丈八蛇矛,指着甘宁吼道,“你这泼贼,再敢胡说八道,俺现在就捅了你!曹操要打过来又如何?俺老张正好去会会他,让他知道俺徐州不是好欺负的!”
“怎么?张将军又想动手?”
甘宁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去曹营杀几个大将回来,别在这里对着自己人凶!在厅里逞威风,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以为俺不敢?”
张飞脑子一热,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提着丈八蛇矛就往外走,“俺现在就去曹营,杀他几个将领,让你们看看俺老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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