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兵不血刃取冀州、奉天子入邺城的消息,像一阵急雨,泼遍了中原大地。
各州诸侯闻之,反应各异,或怒或妒,或筹谋或观望,本就暗流涌动的天下,因这一步棋更显波谲云诡。
寿春城内,袁术正踞于堂上饮酒,听闻信使报来的消息,“嗤”地笑出了声,手里的酒爵往案上一磕,酒液溅出几滴,落在华贵的锦缎上,他却浑不在意。
“袁绍?就他?”
袁术斜睨着信使,语气里满是鄙夷,“一个庶出的东西,占了个冀州,还敢奉天子摆谱,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堂下谋士见他动怒,忙劝:“将军息怒,袁绍虽得冀州,却也未必是坏事。他奉天子,咱们便也打着‘勤王’的旗号,届时兵进邺城,既能‘救驾’,又能顺势拿下他,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袁家正统!”
袁术眼睛一亮,拍着案几大笑:“说得好!我乃袁家嫡子,这天下的好处,本就该先轮到我。等我整顿好兵马,便亲自去‘勤王’
——顺便,把袁绍那厮给我拎来,让他认认清楚,谁才是他该仰仗的兄长!”
说罢又灌了口酒,眼底闪着贪婪的光,仿佛冀州已握在他掌心。
幽州蓟县,血腥味尚未散尽。
公孙瓒刚斩了刘虞,彻底掌控了整个幽州,正站在城头看着麾下兵马操练,听闻袁绍得冀州的消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与袁绍本就有旧怨,前几日一战更是结下死仇,如今袁绍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冀州,势力大涨,岂不是要压他一头?
“袁绍匹夫!”
公孙瓒猛地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劈在城垛上,火星四溅,“他以为得了冀州便安稳了?传令下去,即日起,幽州境内大肆征兵!
让严纲、田楷加紧练兵,粮草、军械也都给我备足了——待开春,我便提兵南下,把冀州给抢过来!”
身后亲将齐声应诺,蓟县城外的练兵场上,号角声骤然响起,士兵们的呐喊声直冲云霄,带着一股悍然的杀气,显然是动了真格。
徐州下邳,吕布正站在城楼上眺望。
他带着并州军辗转来到徐州,陶谦为了借他之力抵御曹操,将小沛、下邳都让了出来,让他坐镇徐州门户。
本是暂得安身之所,可听闻袁绍拿下冀州的消息,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活络起来。
“袁绍能得冀州,我为何不能得徐州?”
吕布摩挲着下巴,看向身边的陈宫,“陶谦老迈,徐州富庶,若能据为己有,不比寄人篱下强?”
陈宫抚着胡须,沉吟道:“将军所言极是。陶谦虽让城,却未必真心归顺,徐州士族也未必服你。
眼下可先在小沛、下邳站稳脚跟,收拢民心,再寻机会
——袁绍远在河北,曹操忙着稳固兖州,正是将军图谋徐州的好时机。”
吕布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胯下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仿佛也急着要踏出新的疆土。
兖州陈留,曹操的府邸里却一片低气压。
曹操刚率军平定兖州黄巾,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正打算休养生息,就听闻袁绍得了冀州的消息。
还是兵不血刃,甚至还搞出个“四庭一柱一正梁”的名堂,把鞠义、张合、高览这些猛将都收了去,气得他当场就把案上的竹简扫了一地。
“袁绍!又是袁绍!”
曹操在堂内踱来踱去,脸色铁青,“我在兖州拼死拼活,他倒好,坐享其成!冀州富庶,又有天子在手,此消彼长,日后再想制住他,难了!”
荀彧上前一步,温声道:“主公息怒。袁绍虽得冀州,却也并非无懈可击。他外宽内忌,麾下谋士多有不和,武将虽勇却各怀心思。
主公眼下不必与他争锋,当先稳固兖州,安抚百姓,再南联徐州,西拒李傕、郭汜,待羽翼丰满,再图后计。”
程昱也道:“荀彧先生所言极是。袁绍奉天子,主公亦可遣使入邺城,表面上恭贺,实则探听虚实。同时抓紧练兵,囤积粮草——天下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郭嘉则笑着补充:“而且袁绍那‘四庭一柱一正梁’,看似风光,实则是把双刃剑。张合、高览是降将,颜良、文丑是旧部。
鞠义又刚立大功,日子久了,难免不生嫌隙。主公只需静观其变,等着看他后院起火便是。”
曹操听着众谋士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
他停下脚步,看向众人,点了点头:“诸位说得有理。是我急了。传令下去,按荀彧先生的意思,先稳固兖州;程昱,你负责督办粮草;
郭嘉,你替我拟封书信,遣使去邺城……”
一番安排下来,陈留府邸的气氛渐渐缓和,只是曹操看向河北的方向时,眼神依旧凝重。
各路诸侯或怒或谋,搅动着天下风云,而我却在自己的府邸里,头大得快要炸开。
事情的起因,得从周仓、管亥、廖化三人说起。
前阵子他们奉了我的命,去洛阳附近截击一队护送物资的车马,说是听说里面有董卓遗留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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