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汉斯和威尔逊看到这件拼凑成的新武器,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围着这辆“龙式”转了好几圈,仔细查看了火炮的固定方式和简陋的战斗室。
汉斯率先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马将军,这……这简直是天才的构想!”
老马他们利用废弃的敌方底盘和闲置的火炮,组合出一种全新的武器。虽然它的防护几乎为零,成员暴露在外,但它的火力和机动性得到了完美的结合。
威尔逊的评估更倾向于实战:“更重要的是战术价值。在远距离交战的情况下,这门25磅炮的射程和穿甲能力,别说日军的九七式坦克,就算是我们美军现役的M4谢尔曼坦克,在正面对抗中也绝对处于下风。它缺乏有效的炮塔防护,但作为远程支援和反装甲节点,它的存在将彻底改变东南亚战场上的装甲力量平衡。”
老马对两人的评价不置可否,而是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武器造出来,还得有弹药喂饱它。汉斯先生,威尔逊上校,我们港口里那些炮弹,按照现在这个消耗速度,恐怕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月。你们之前承诺的美援补给,什么时候能到?特别是我们急需的无线电、医疗物资,以及之前提到的重型装备,有进展了吗?”
提到美援,汉斯和威尔逊脸上的赞赏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尴尬和为难。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终还是汉斯硬着头皮开口:“马将军,关于援助的事情……遇到了一些……外交上的麻烦。”
“什么麻烦?”老马眉头一皱。
威尔逊叹了口气:“是英国人。伦敦方面再次通过外交渠道向我国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他们指控您……不顾英军士兵的死活,将他们置于危险境地。他们认为上次滩头阵地的丢失,与您拒绝分兵支援有直接关系。”
话音刚落,站在老马身旁的周永胜顿时勃然大怒:“放他娘的英国屁!是他们自己非要守那个滩头的,不是我们要让他们去守的!这事还白纸黑字,大家都签了协议,当场就说好了责任自负!结果呢?英军27师在据守坚固阵地的条件下,被日本人的一个大队打得彻底崩溃!这能怪到我们头上?当时你们两位也在场,那份协议你们也是见证人!怎么?现在想不认账了?!”
周永胜的连珠炮似的质问,让汉斯和威尔逊面红耳赤。
汉斯无奈地摊摊手:“周,冷静点。我们理解你们的愤怒,也清楚事实真相。但是……但是问题的根源,或许并不完全在于那次战斗的得失。”
威尔逊压低了声音,透露了更深的缘由:“伦敦真正担心的是——你们在马来半岛和东南亚广泛发动群众,组织游击队,建立根据地……这会让他们在战后,无法顺利地重新恢复对这片富饶殖民地的统治。他们担心,打败了日本人,却迎来了一个更难以应付的……新的力量。”
“呵!”老马听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充满嘲讽的冷笑,这笑声在空旷的试射场上显得格外刺耳,“战后?殖民地?日本人的刺刀还顶在我们的喉咙上,太平洋上每一天都有美国人和中国人在流血牺牲。他英国人倒好,仗没见怎么打,倒先惦记起战后的地盘来了?凭什么他们不付出任何牺牲,就能继续拥有这里的一切?我们组织游击队,发动民众,只有一个目的:打败日本侵略者!如果这触动了某些人殖民统治的迷梦,那只能说明,他们的梦,该醒了!”
老马的话尖锐而深刻,汉斯和威尔逊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沉默。
过了一会儿,汉斯才继续传达华盛顿方面的实际决定:“马将军,请您理解美国的处境。从现实的角度看,我们需要维护美英同盟。因此,总统先生指示我们,出于政治上的考量,我们无法直接向你们提供坦克、重炮这类重型武器,那会过度刺激我们盟友。”
“但是,”威尔逊接过话头,试图给出一些希望,“总统先生非常赞赏你们的战斗精神和效率,也理解你们的困难。因此,我们可以在以下方面提供支持:第一,轻武器(步枪、机枪、冲锋枪)和对应的弹药,以及部分药品、通讯器材,可以继续并通过公开渠道加大供应。第二,我们可以提供一笔总额为3亿美元的特别资金援助。”
“至于你们如何运用这笔资金——比如,如果你们有能力,在墨西哥或者加拿大等地,以私人公司的名义投资或开办一些‘民用’工厂,而这些工厂‘恰好’能生产一些你们需要的武器零部件,甚至用废弃的装备可以组装一些类似龙式自行火炮之类的武器。”
3亿美元!这个数字让周围听到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无疑是一笔巨款,可以做很多事情。
老马的眼神微微闪动,显然对这个数额表示满意,这显示了美国方面的诚意,尽管带着种种限制。
他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感谢总统先生和贵国的支持。另外,我们在这片土地上作战,从日本人手里收复的矿区、橡胶园,也会逐渐恢复生产。像锡、橡胶、石油这些战略物资,正是美国战时工业所急需的。我们愿意将这些物资,以合理的价格出售给美国,换取我们急需的装备。比如,一些你们空军正在逐步淘汰的P-39战斗机。我们用战略资源换这些‘过时’的装备,这应该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也不会让贵国在外交上过于为难吧?”
美国的地狱猫战斗机已经开始大量的生产,P-39战斗机已经成为了一种过时的装备,美军正在淘汰它们。
P-39战斗机虽然它高空性能不佳,但在中低空对付日军的零式战斗机,以及执行对地攻击任务,还是相当有效的。
老马还知道一种基于苏联人改装这种战斗机的方案,可以让P-39战斗机成为对付日军的零式战斗机的利器。
用东南亚的资源换取美军淘汰的装备?这个提议让汉斯和威尔逊再次感到惊讶,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眼前这位中国指挥官的眼光和务实精神。
他不仅会打仗,更懂得利用国际规则和资源交换来壮大自己。
两人再次对视,这次眼神中多了几分郑重。
汉斯点点头:“马将军,您的这个提议非常……有建设性。用战略物资交换退役装备,这在商业逻辑上是完全说得通的。我们可以立即将您的这个方案向华盛顿和总统先生汇报。我相信,这对双方都有利。”
“好,那我就等二位的消息。”老马伸出手,与两人用力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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