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绕开副官的阻拦时,汀兰院卧房的门没关严,漏出的烛火里,他正好看见马嘉祺抱着沈月漪的背影。
她的手还勾着他的衣襟,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缠在一起。
他脚步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药箱的提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随即又压下去,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还在地上躺着?”张真源的声音打断了房内的暧昧,马嘉祺回头时,他已移开目光,蹲下身检查地上并未有拖动的痕迹,“不能一直让父亲在地上躺着,要是被下人撞见,不好解释。”
马嘉祺松开沈月漪,喉结动了动:“怎么圆?”
“先把父亲扶到床边,我再去拿醒神汤。”
张真源蹲下身,帮着马嘉祺将林啸半扶半拖到床沿。
对上沈月漪时却犯了难。
刚要说什么,就见沈月漪坐到床边,指尖勾着外衫的领口轻轻往下扯,布料松垮地滑到肩头,露出小片带着薄红的肌肤,连鬓边的发丝都被她故意拨得散乱些,眼底还悄悄凝了点水汽。
沈月漪已先一步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下把大帅扶到床上,就说他饮酒过量,跟我温存时不慎晕了过去。”
张真源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涩意。
他没料到,她会主动想到这样的法子,连掩饰的细节都想得周全。
他很快压下情绪,对着马嘉祺示意:“我去拿醒神汤,喂他喝些,醒来不容易起疑。”
马嘉祺扶着林啸的肩,“嗯”了声,看向沈月漪时眼底带着点复杂。
沈月漪没在意他的目光,又伸手将自己的裙摆扯得凌乱些,确保看起来真像经历过温存般。
他很快压下情绪,低声应道:“我去拿醒神汤。”
说着便转身往外走,留出空间给两人。
张真源刚离开,马嘉祺就快步走到沈月漪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与无奈:“你何苦作践自己?用这种法子掩人耳目,万一林啸起了别的心思,往后更难脱身。”
他看着她肩头松垮的衣衫,看着她眼底刻意装出的柔媚,心口像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
沈月漪指尖一顿,抬头看他时,眼底的水汽散了些,只剩几分冷静的自嘲:“不作践自己,难道等着被他查出来真相?到时候,我活不成,你和峻霖、真源,也讨不了好。”
她伸手将滑落的衣衫往上拉了拉,却没完全拢紧,“这是眼下最安全的法子,至少能让他暂时放下疑心。”
马嘉祺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反驳。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看着她为了自保,不得不委屈自己,他就满心不是滋味。
最终只化作一句低叹:“往后,别再一个人扛着。”
沈月漪没再接话,等张真源拿了醒酒汤回来,葱指接过药碗,喂林啸喝了汤。
“你们俩先回席上,峻霖一个人应付不来那些吃人的老狐狸。”
沈月漪发号施令,马嘉祺、张真源只好回了席上。
傍晚时分,林啸先哼了一声,沈月漪也跟着悠悠睁眼,没等他开口,就先软着声音凑过去,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大帅,您可算醒了。方才您喝多了,抱着我不肯放,力气大得我都挣不开……没想到您体力这么好,我都累得睡过去了。”
这话里的嗔意半真半假,全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
林啸盯着她泛红的脸颊、松垮的衣衫,果然没半分怀疑,反而得意地捏了捏她的下巴:“还是你懂我。往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沈月漪顺势往他怀里缩了缩,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冷意,嘴上却软得像棉花:“全凭大帅做主。”
入夜后,沈月漪以“回院取安神香”为由独自离开主院。刚走到回廊拐角,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一股急切的力道将她往暗处拉——是张真源。他的掌心滚烫,没等她挣扎,就把她往府内医馆带。
医馆的门关上时,药香瞬间裹住两人。张真源转过身,没再绕任何弯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清晰:“沈青鸢,你不用再在我面前藏着了。”
沈月漪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这是她在沈家的本名,自沈家灭门后,她就再也没听过有人叫这个名字,连她自己都快忘了。
“因为我母亲,是沈曼君。”张真源没等她再追问,直接抛出答案,指尖抵着桌沿,指节泛白,“当年她为了林啸,背叛了沈家——林啸要对沈家动手,她偷了沈家的布防图,还帮着他把‘牵机引’混进了沈家的汤药里。沈家灭门那天,她就站在林啸身边,看着你父亲母亲倒下,看着你被忠仆抱走,却没敢说一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月漪的心上。她看着张真源,忽然明白了他之前所有的维护——不是偶然,不是算计,是带着血缘的愧疚,是迟来的补偿。
“我小时候常听母亲夜里哭,说她对不起沈家,对不起你母亲,更对不起你这个‘青鸢侄女’。”张真源抬眼,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她后来被林啸软禁,没几年就病死了,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帮她还了沈家的债。我找到你时,你已经化名‘沈月漪’进了林公馆,我只能以义子的身份留在这儿,悄悄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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