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寒意漫过林公馆,马嘉祺处理完军火库的事,脚步竟不自觉拐向了汀兰院。
廊下的灯笼亮着,却没映出熟悉的身影,院里的桂花树光秃秃的,只有冷风卷着枯叶在青砖上打旋。
沈月漪不在?
他刚要抬手敲门,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转身就见张真源提着空药碗,青布长衫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别处回来。
“大哥。”张真源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提醒,“夫人不在院里,您不用进去了。”
马嘉祺眉头一皱:“她去哪了?”
“不清楚。”张真源垂下眼,指尖摩挲着药碗边缘,“傍晚送药时,就没见着夫人。只听说……峻霖下午来过,后来父亲也来了。”
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
贺峻霖被禁足还敢乱跑,林啸又突然到访,沈月漪绝不会平白消失。
他转身就往柴房走,声音冷了几分:“去看看贺峻霖。”
张真源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回廊,远远就见柴房外守着两个护院。
马嘉祺掏出腰间的令牌晃了晃,护院连忙让开,推开吱呀作响的柴房门,就见贺峻霖缩在墙角,月白长衫沾着灰尘,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眼底却没了白日的慌乱,只剩少年人的故作委屈。
“父亲把沈月漪带哪去了?”马嘉祺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贺峻霖愣了愣,随即揉了揉眼睛,装作无辜的模样:“大哥?我也不知道啊!下午我就是贪玩,怕父亲骂,躲去小妈院里想等入夜再回房,结果父亲突然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还把我关在这儿……我被带走时小妈还好好的,我真不是故意连累她的。”
他说得委屈,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警惕,生怕多说漏了嘴。
张真源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贺峻霖攥紧的袖口上,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你没骗我?”马嘉祺盯着贺峻霖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我哪敢骗大哥!”贺峻霖连忙摆手,语气更委屈了,“父亲那么生气,我躲都来不及,哪还敢知道别的?再说小妈是父亲的人,父亲要带她去哪,哪会跟我说啊?”
马嘉祺沉默了。
贺峻霖的话看似合理,却总让他觉得不对劲。
可贺峻霖被关在柴房,确实没法知道沈月漪的去向。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看向贺峻霖:“好好待在这里,别再惹事。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后果你自己承担。”
贺峻霖连忙点头,看着马嘉祺和张真源离开,才悄悄松了口气,指尖松开袖口。
里面藏着的、还没来得及交给组织的密信,早已被他揉成了小团。
柴房外,马嘉祺看着漫天夜色,眉头皱得更紧。
张真源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大哥,大帅把夫人藏起来了。这林公馆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或许……我们该去看看那些平时没人去的地方。”
马嘉祺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
林啸做事向来狠绝,若是沈月漪拒不认错,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夜风卷着寒意,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他们沿着院墙慢慢走,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却始终没找到沈月漪的踪迹。
而此刻的密室里,沈月漪正攥着那封遗笔,借着通风口的微光反复看着。
马嘉祺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深吸一口气,将遗笔叠好藏进怀里,指尖轻轻敲了敲石壁——她必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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