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深夜裹着湿意,空气里能看见细小的水珠飘着,泉绪的衣裳贴在身上凉得发潮,骨头缝像浸了凉湿的水汽,连呼吸都像吸进半口雾。泥泞的湿地吞噬了单车的轮子,任凭泉绪如何用力也无法挣脱。她果断弃车,形单影只的在泽中艰难跋涉,冰冷的泥水浸透了脚踝和小腿,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她不敢停歇,心脏因不安而剧烈跳动。
泉绪越靠近那片传来混乱轰鸣的方向,鎹鸦嘶哑的播报声便越发清晰。
“距离日出还有一小时!伤亡惨重!发现鬼舞辻无惨!剑士们速速支援!速速支援!”
泉绪竖起耳朵听了好几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击在她的心上。
“泰菲!快飞去前面找其他鎹鸦!快飞去问问鬼杀队现在具体怎么样了!”
泉绪焦灼地呼唤着,肩头的泰菲领命后立刻抬起头。
泰菲振翅而起,如同一支利箭射向前方混乱的天空。泉绪则深吸一口气,继续在泥沼中挣扎前行,祈祷着自己还能赶上,哪怕只是为他们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援。
鬼杀队的废墟之上,战斗已进入白热化,或者说是鬼杀队单方面惨烈的消耗。无惨迅速甩出九根管鞭,众柱迅速闪躲并无惨围起。
“蛇之呼吸·贰之型·狭头之毒牙!”
蛇柱伊黑小芭内的身影如鬼魅般切入,日轮刀带着致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斩击在无惨的脖颈上。无惨的脖颈在被斩中的瞬间便已完成再生,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超越众柱认知的再生速度让人绝望。
数条管鞭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猛地抽向因攻击他们,众柱这才意识到他们距离无惨太近了。
恋柱甘露寺蜜璃刚刚挥出一刀,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着那布满利齿的管鞭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我要……结束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从侧面猛冲过来。他们只是普通的鬼杀队队员,甚至身上还带着沉重的伤势。他们没有柱那般强大的实力,但他们有毫不犹豫的决心!
血肉被撕裂的闷响接连响起,温热的鲜血泼洒在蜜璃的脸上和身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叫不出名字剑士,他们的身体被管鞭轻易贯穿、撕裂,眼神却无比坚定,直至光芒消散依旧用残破的身躯作为壁垒。
“你们……”
蜜璃的喉咙像是被堵住,泪水瞬间涌出。
“不要怕!用我们的身体当肉盾!保护柱!”
废墟中更多的队士站了起来,他们伤痕累累,有的甚至断手断脚,却无一例外地朝着无惨的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为柱创造机会!哪怕只有一瞬!”
悲壮的呐喊此起彼伏,一道道身影前仆后继如同浪潮般涌向鬼舞辻无惨。他们明知是死,却毫不犹豫地用生命去消耗无惨的力量,用血肉之躯去阻挡那致命的攻击,为身后的柱们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空隙和攻击时机。
灶门炭治郎也被两名队员奋力推到更安全的后方,他看着眼前这惨烈而壮绝的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紧紧握住日轮刀,指甲深陷掌心向前冲去。炭治郎还没跑几步嘴里就咳出来鲜血,他的右脸已经面目全非,不再有往日阳光少年的模样。
无惨表明炭治郎已经没救了,他在攻击中混入了自己的血液,虽然不会让他变成鬼,但会不停地破坏细胞直到死亡。此时被鳞泷左近次看守着的灶门祢豆子忽然醒来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她看向远方的某处,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卸任音柱宇髄天元不禁有些吃惊,祢豆子怎么会突然破门离开。前任炎柱也将此事报告给指挥所内的小主公辉利哉,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小主公一脸惊慌。如果祢豆子被无惨吃掉,鬼杀队一晚上的努力和牺牲就前功尽弃了,他刚准备下令去追祢豆子,恍惚中父亲的手忽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辉利哉,让祢豆子自由行动吧,不要紧的。”
小主公看着祢豆子越跑越快的身影,没有下令去追。他相信父亲的决定,他猜测祢豆子一定是去找哥哥去了。
此时的炭治郎已经失去了意识,众柱依然和无惨缠斗着。小芭内感慨无惨的速度实在太快,三位柱合力都难以招架。蜜璃身上添了不少伤,小芭内想去保护蜜璃奈何无暇顾及。
“你这邪魔外道,伏诛吧!”
无惨正准备先杀死蜜璃时,比致命一击先赶到是令人安心的声音。岩柱悲鸣屿行冥和风柱不死川实弥已经赶到战场,无惨感慨这两位不愧是杀死上弦之壹·黑死牟的柱,实力果然比蜜璃这样的女孩要强悍得多。
“混蛋!看你能再生到几时!”
实弥先是一刀将无惨劈成两半,随后将几个装着油的瓶子扔在无惨身上,无惨不知情地打破了瓶子,实弥随即点燃了火柴,熊熊烈火燃烧在无惨的身上燃烧起来。
“绝对不能……让大家的牺牲白费……”
蜜璃抹去眼泪强忍伤痛重新振作起来,她的软刀再次缠绕起桃色的气息。
小芭内沉默地点头,目光扫过蜜璃身上的伤痕最终死死锁定无惨。他的攻击变得更加诡谲、致命,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越来越多的剑士又涌进战场,其中包括村田。义勇看到村田后慌忙将情况危急的炭治郎交给他,村田背着炭治郎向远处走去,边走边哭。村田不敢相信,那位总带着疏离感的水柱竟然会记得自己这个等闲之辈,更会将战友的安危托付于他。这份记挂与信任,像一点微光,在战场的血与火里烫得人心头发热。
每一个剑士的名字都值得被铭记,每一个渺小的身影都在以血肉为砖,筑起对抗无惨的城墙。终局的序幕已经拉开,现在决定最终结局的,不仅仅是力量与再生,更是意志与时间的赛跑。黎明前这场最为残酷的消耗,每一声呐喊,每一次冲锋,都在将终结的时针一点点推向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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