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云层带来些许暖意,泉绪收拾好午餐的碗筷,对着仍在苦思冥想的富冈义勇简单的打了招呼便径直出门前去蝶屋。
路上的寒风让泉绪的头脑更加清醒,她回想着两人上午的争执,闷烧的火气已经消散了大半。
她太了解他了,那个沉默寡言却总是把最沉重的担子默默扛起的男人。他当年瞒着她用性命为炭治郎兄妹担保,以他那笨拙的思维方式,大概真的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担心,独自面对危险。
婚后这些日子,她能感觉到他在努力靠近,即便偶尔还是会因他的冷淡或过度自我牺牲的倾向而挑起火气。她清楚他那份爱意从未改变,毕竟他们相识超过十年,还是一同在鬼杀队的严酷环境中成长,还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离别的青梅竹马。这份羁绊早已超越了寻常夫妻的情爱,融入了血脉般的理解与包容。
她想到这里心中最后一丝郁结也已经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又柔软的叹息,晚上回去或许该对他态度好些。
她踏入蝶屋,几个正在院子里的晾晒床单女孩一看到她立刻欢快地围了上来。
“泉绪小姐!谢谢您做的面包!真的太好吃了!”
“面包好松软!红豆馅超级香!”
“炭治郎说是您亲手教的!您真是太厉害了!”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道谢,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食物的分享总是能迅速拉近距离,带来最直接的快乐。
泉绪微笑着回应大家的夸赞,目光在人群中寻找,很快看到了安静站在人群最后的栗花落香奈乎。香奈乎也走了过来,虽然视线依旧无法聚焦,但是脸上带着清浅而真诚的笑意。
“泉绪小姐,谢谢您。”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香奈乎喜欢就好,炭治郎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来宅邸学习做面包了呢。他很有天赋,我想他以后肯定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包来。”
泉绪心中一动,借着这个话题自然地提起。
香奈乎听到炭治郎的名字,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薄红,她微微低下头,没有否认或逃避。泉绪看着她这青涩可爱的反应,心中了然,更添几分怜爱。她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香奈乎柔软的发顶。
这个动作包含了太多的鼓励与祝福,香奈乎的脸更红了。
泉绪没有和女孩们聊太久,转身去了炭治郎的病房。他正靠在枕头上休息,脸色红润精神很好。
“泉绪小姐!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大家都很高兴!”
炭治郎见到泉绪立刻坐直身体,再次郑重道谢。
“你们喜欢就好,我和义勇先生随时欢迎你再来。”
泉绪温和的说,她见炭治郎状态不错便不打算多留。她刚转身要走,忽然被他叫住。
“泉绪小姐!我……我刚才找到独处的机会……我跟香奈乎小姐表白了……”
炭治郎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害羞,泉绪回过头,她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脸上是混合着紧张和巨大喜悦的红晕。
“香奈乎她虽然很害羞,不过是我能看出来她很欢喜。”
炭治郎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幸福的颤栗。
“泉绪小姐,谢谢您。”
泉绪看着炭治郎纯粹而勇敢的幸福,由衷地笑了。
“炭治郎,我就知道你最勇敢了。一定珍惜香奈乎,珍惜这份心意。”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离开蝶屋时,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泉绪的心情也变得如同这晚霞一般,宁静而充满希望。不仅是为了那对刚刚互通心意的少年少女,也为了自己和家中笨拙的丈夫。
她该回家了,可以顺路买点鲑鱼肉回去做他最爱吃的鲑鱼萝卜。
泉绪离开后,宅邸彻底陷入了寂静。义勇维持着跪坐的姿势许久,目光空茫地望着庭院的枯山水,实则心绪翻腾。
面包的香气早就已经散尽,空气中只残留着两人上午争执的微凉余韵,以及泉绪提及孩子时,眼中那抹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微光。
孩子,这个词汇,连同清晨泉绪描述的梦境中有着深海般蓝眸和棕色头发的开朗男孩,他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深、更久。
他想,他当然想,他与泉绪生命的延续是两人之间最深的羁绊化为实体的证明。他光是想象一个有着她温柔轮廓和自己眼眸的小小身影,心脏某处就软得不可思议。
紧随这份悸动而来的是冰冷的、沉甸甸的现实,他仅剩不足四年的寿命清晰地横亘在眼前。
四年,准确的说可能是三年甚至两年,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过是刚会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年纪;对于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来说更是漫长艰辛抚养之路的开端。他能留下什么?几句模糊的教导?几式无法亲身示范的剑型?还是过早需要被缅怀的父亲形象?
他仿佛能看到她独自操劳的身影,看到孩子仰着脸问父亲在哪里时,她强忍泪水的模样。他不怕死,他早已无数次直面死亡。不过他害怕自己成为他们未来的负担,成为他们笑容里一道隐秘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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