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暖阳透过窗棂在安静的病房投下光斑,栗花落香奈乎不知何时开始发呆,两人终局之恋的对话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柔而感伤的氛围。
泉绪看着旁边的香奈乎,忽然恍然意识到,当年那个需要胡蝶姐妹耐心引导、有些封闭的小女孩,如今也已出落成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对爱情充满朦胧憧憬的年纪。
泉绪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带着过来人的了然与关切,轻声问道。
“说起来,香奈乎心里是不是也已经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了?”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再过几年,也该到考虑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
香奈乎闻言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明显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下意识地低下头,被纱布蒙住的双眼似乎也因这羞怯而微微颤动。她没有出声,只是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幅度点了点头默认泉绪的猜测。
泉绪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一种时光流逝的淡淡感慨。香奈乎羞涩又坦诚的模样让泉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将这份少女的心事妥帖地收在心底,如同守护一枚初绽的花苞。
隔壁寂静的病房内,富冈义勇沉睡的意识正如同沉在深海之下的潜流,开始缓慢而持续地涌动。他依旧无法睁开双眼,无法控制身体,但周遭的动静,尤其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那个声音,正逐渐穿透意识的迷雾变得清晰起来。
义勇能分辨出每日固定的脚步声属于泉绪,也能听见她拧干布巾时细微的水声,能感受到她为自己擦拭脸颊和身体时小心翼翼的触碰。她低柔的说话声像温暖的涓流,不断渗入他混沌的识海,成为将他拉回现实的最坚韧的绳索。
义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感激她没有放弃,感激她日复一日的陪伴。随着意识的逐渐清晰,尖锐的疼痛感也凶猛地席卷而来。
这并不是普通的伤口愈合的痛楚,他的断肢处此刻正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已然不失去的右臂在疯狂地叫嚣。幻肢痛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失去了作为剑士最为依仗的右臂。
长时间卧床带来如同锈蚀般的背部剧痛也如影随形,这种疼痛与寻常的卧床不适不同,它更深,更沉,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灼热感,斑纹正在无声地燃烧着他的寿命。这疼痛清晰地指向一个他无法回避的事实,他觉醒了斑纹,代价是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短暂的未来。
意识的清醒让他无法再逃避这个冰冷的事实,他不仅成了一个残废,更是一个被死亡标记的人。斑纹的代价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他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哪怕能顺利和泉绪结婚,他也注定只能陪她四年。
所有感激与温暖,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巨大的落差感与自我否定感如同冰水浇头,将他刚刚复苏的意识拖入了更深的痛苦泥沼。他该如何面对泉绪?如何用一个残缺的身体和短暂的生命,去兑现那份在决战前才匆忙确认关于未来的承诺?
他能听到泉绪充满希望的未来,却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伤痛和短暂的生命。这份逐渐苏醒的意识,并未带来解脱的喜悦,反而成了将他拖入更深沉痛苦与自我厌弃的桎梏。他像是一个被困在自己躯壳里的囚徒,清晰地感受着一切的失去与终结正在步步紧逼。
这份清醒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为沉重的、无声的绝望。他宁愿自己从未醒来,也不必面对此刻必须面对的、比死亡更残忍的现实。
这天,泉绪照例为富冈义勇检查右肩断臂处的伤口。愈合情况比预想中要好,伤口在蝶屋精心的照料下,已然收敛结痂,狰狞的断面被新生的粉红色肉芽覆盖,没有感染的迹象。她准备为他重新缠上绷带,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断臂附近残留的肌肉,清晰地感受到了一阵细微却持续的颤抖。
这像是伤口疼痛引发的痉挛,更像是某种源自神经深处的、无意识的战栗。
泉绪立刻抬眼看向他的脸,只见他苍白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比往日更密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没入枕巾。
“他要醒了?”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泉绪的脑海,让她自己的手臂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激动,也期盼,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恐惧他醒来后要面对的现实,恐惧他看到自己时的眼神。
她自己的手臂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用自己同样颤抖的指腹为他拭去那些冰冷的汗珠,甚至慌乱得忘了去拿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布巾。
泉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却依旧保持着极致轻柔的动作,为他重新清洗上药,然后用洁净的绷带妥善包扎好。泉绪并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沉睡的容颜。许久,她缓缓伸出手,用指尖极轻地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濡湿的黑发,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略显消瘦的脸颊。
“义勇,快点醒来吧,好不好……”
泉绪的声音很轻,如同夜风的低语,带着无尽的祈盼与一丝哽咽她开始低声描绘,语速缓慢,带着一种构筑梦境般的温柔。
“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家小店,不用很大,就像我在浅草的那家一样……我们也可以回到山里,盖一间小木屋,就像小时候那样……”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皮肤传来的微凉体温。
“义勇,你听得到的,对不对?”
她喃喃着,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最后,她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这个吻如同蝴蝶栖息于花瓣,不带任何**,只有满满的心疼、眷恋与无声的守护。
泉绪缓缓滑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依旧紧紧握着他那只布满薄茧的左手,后来又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连日来的疲惫、担忧与此刻巨大的情绪波动如同潮水般涌上,她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沉沉地睡去了。
病床上义勇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泉绪日复一日的祈愿与陪伴,她描绘的那些平凡而美好的未来成了他在绝望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锚点,他当然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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