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莹润的蓝绿色,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在解石区激起了千层浪。之前的质疑、惋惜、看热闹的心态,顷刻间被震惊、羡慕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光线落在那片被擦开的窗口上,仿佛被那抹蓝绿色吸收、转化,再温柔地释放出来,形成一圈朦胧的光晕。
“大涨!绝对是大涨!”一个尖锐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寂静。
“这水头,这底色,冰种没跑了!”另一个更为沉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语气中带着专业的判断。
“还是飘蓝花的,真漂亮!这色彩过渡太自然了!”一个女声惊叹道,带着难以掩饰的羡慕。
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前拥挤,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都想更清楚地看看这从“砖头料”里开出的奇迹。原本松散围观的圈子骤然收紧,后面的人踮起脚尖,前面的人则不由自主地俯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正在蜕变的原石。
老刘师傅也来了精神,浑浊的双眼此刻闪烁着专注的光芒。不用林风再多指挥,他凭借多年的经验,开始小心翼翼地沿着那擦出的窗口,一点点地扩大战果。磨头沙沙作响,与水冷却石粉的细微滋滋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次落下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皮壳被逐渐剥落,如同揭开一位绝世美人的面纱,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引来一阵紧张的呼吸。
随着窗口不断扩大,内部的玉肉更多地暴露在强光之下。那质地,纯净得如同极地的冰块,通透莹润,水头十足,仿佛能一眼望穿其内部的奥秘。内部那丝丝缕缕、如同水墨丹青般自然晕开的蓝绿色“飘花”,更是灵动飘逸,或聚或散,或浓或淡,在这澄澈的底子上勾勒出抽象而雅致的图案,为这方翡翠平添了无限韵味与诗意。
“冰种!飘蓝花!种老,水足,底子干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忍不住高声赞叹,他是场内一位知名的玉石商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小兄弟,好眼力啊!这都能被你淘出来!这可是典型的莫西沙正场口的表现,皮壳不起眼,内里藏乾坤!”
此刻,这块原石的价值已然翻天覆地。从一块无人问津、几乎被判定为废料的石头,一跃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其价值飙升何止十倍。
陈怀远站在林风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年轻人因克制激动而微微紧绷的肌肉。他看着那逐渐显露真容的美丽翡翠,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对这块冰种飘花美玉纯粹的欣赏,有对林风这般精准“感觉”的惊异,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是对岁月积累有时竟不如天赋灵光一闪的微妙叹息,也是对后继有人的欣慰。他用力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后生可畏。”
张涛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与有荣焉地挺直了腰板,仿佛开出翡翠的是他自己一样。他看向林风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甚至带着一点崇拜。
“小兄弟!”那位金丝眼镜的玉石商人率先开口,语气热切,几乎要挤到林风面前,“这块料子,别全解了!风险已经没了,现在是明料!我出六十万!让给我怎么样?”他盘算着,怕全解开后万一内部有隐裂或者出现变种,价格反而不好谈,不如现在趁着涨势拿下,利润空间依然可观。
“六十万?老李你想捡漏啊?”旁边一个胖胖的商人立刻反驳,他挤开一点空间,目光灼灼地盯着窗口,“这表现,这底色,这飘花的活泛劲儿,至少七十万!小兄弟,七十万,现金交易,马上转账!”
“七十五万!”另一个一直沉默观察的中年妇女也加入了竞价,她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显然已经仔细看过了表现。
“八十万!”金丝眼镜的李老板毫不犹豫地加价,显示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价格在几位有意向的商人之间快速攀升,如同被不断吹大的气泡。这块冰种飘花明料,虽然体积不算巨大,但品质极高,肉质细腻,荧光感强,飘花形态优美,无论是取手镯还是做高档挂件,价值都极为可观,对于他们这些经常缺好料子的中间商或小型珠宝商来说,吸引力巨大。
林风心中早已有数,异瞳评估的“价值较高”在此刻得到了市场的验证。他听着耳边不断上涨的报价,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只是目光偶尔扫过那块翡翠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他知道,如果冒险全解开,内部若无大瑕疵,价格或许还能更高一点,但他更倾向于落袋为安,避免节外生枝,也符合他不想过于引人注目的初衷。
当价格被喊到八十五万时,竞价的声音暂时停了下来。这个价格,对于目前窗口所见的玉肉大小和品质来说,已经相当公道,甚至略有溢价,也体现了商人们对这块料子最终完整表现的看好。
出价八十五万的,正是最开始那位金丝眼镜商人,李老板。他此刻额头微微见汗,紧盯着林风,等待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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