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的到访与诊治预约,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预示着林风这潭“静水”即将被更多来自外界的风吹拂。然而,还未等这涟漪完全荡开,另一股来自更遥远地域的风,已然悄然而至。
就在王启年离开后约莫一个时辰,林风正在静室内翻阅胡青松送来的一些关于“药王谷”的民间传说杂记,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线索时,小陈又一次出现在了门口,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明显的诧异与郑重。
“林先生,秦老请您过去一趟。”小陈的语气比前两次更加肃穆,“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是……从南洋专程赶回来的。”
南洋?林风心中微动,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他隐约感觉到,这次来的客人,恐怕与王启年那样的商界巨贾又有所不同。
再次来到那间用作会客的静室,推开门,里面的情景果然与之前不同。秦老依旧坐在主位,但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却坐着两位气质迥异的人物。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看年纪大约七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已花白却根根透亮,穿着一身质地极佳的香云纱中式褂衫,手持一串油光乌亮的沉香木念珠。他面容清癯,皮肤是常年在热带生活特有的古铜色,但一双眼睛却不见浑浊,反而澄澈锐利,开阖之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气度与历经沧桑的智慧光芒。尽管他此刻面带温和笑容,但那股无形中散发出的威严,却丝毫不逊于秦老、赵老这等军中宿将。
在这位老者身后,半步左右,站着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精悍,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站姿如松,眼神沉稳内敛,太阳穴微微鼓起,呼吸绵长几不可闻,显然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充当着老者的贴身护卫与助手。
见到林风进来,秦老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介绍老友般的熟稔:“小林,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洋华侨总商会的永远名誉会长,沈星洲沈老先生。沈老与我,还有老李,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南洋华侨总商会?林风虽对商界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个组织在南洋华人圈中的巨大影响力,作为其永远名誉会长,这位沈老的能量与地位,恐怕比王启年那样的国内巨富还要隐隐高出一线,代表的是一个庞大海外华人族群的集体意志。
“沈老,这位就是林风,小林。”秦老又向沈星洲介绍道。
沈星洲在林风进门时,目光便已落在他身上,那锐利而深邃的眼神中,同样闪过一丝与王启年初见时类似的惊异,但很快便被更深的探究与一抹难以言喻的期盼所取代。他缓缓站起身,这个动作让他身后的精悍男子肌肉微微绷紧,注意力提升到顶点。
“林先生,老朽沈星洲,冒昧前来,打扰了。”沈星洲开口,声音温和醇厚,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经过岁月沉淀的磁性,说的是略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态度谦和,丝毫没有因身份地位而显得倨傲。
“沈老先生言重了,晚辈不敢当。”林风执晚辈礼,不卑不亢地回应。
双方重新落座。沈星洲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沉香念珠,目光转向秦老,感慨道:“秦兄,收到你的消息,说李兄病情有转机,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回来!李兄与我,当年在南洋筹款支援国内时,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只是俗务缠身,直到今日才得以成行,心中实在愧疚。”
“星洲兄,你的心意,老李他明白。”秦老摆摆手,“你能亲自回来一趟,比什么都强。”
沈星洲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林风,眼神变得无比郑重:“林先生,实不相瞒,老朽此次归来,一是探望老友,这二来……也是听闻了林先生起死回生的惊天医术,特来求助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雍容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痛苦之色:“老朽……被一桩怪病折磨了将近二十年了。”
“哦?”林风神色一动,“不知沈老所患是何怪病?”
沈星洲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精悍男子。那男子立刻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密码箱中,取出一叠厚厚的、来自全球各大顶尖医疗机构的检查报告,恭敬地放在林风面前的茶几上。
“林先生请看,”沈星洲指着那堆报告,“这二十年来,老朽跑遍了全球,美国梅奥、瑞士静港、德国夏里特……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医院都去过了。从最先进的核磁共振、PET-CT,到各种基因检测、内分泌检查,所有的报告显示——老朽的身体各项机能指标,除了年龄带来的自然衰退,没有任何器质性的病变。”
林风随手拿起几份报告翻了翻,全是英文、德文原文,附有详细的影像图片和数据,结论确实都指向“未见明确器质性病灶”。
“但是,”沈星洲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苦涩,“老朽这二十年来,几乎夜夜难眠!并非单纯的失眠,而是只要一合眼,便感觉周身皮肤,尤其是胸腹后背,如同被万千蚂蚁啃噬,又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奇痒无比,却又抓挠不到实处!那种感觉……直透骨髓,痛痒难当,根本无法入睡!唯有依靠最强效的镇静剂,才能勉强睡上一两个小时,还时常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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