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七日之后,闲云庄外的天空,传来一阵清越悠长的禽鸟鸣叫之声,伴随着强大的妖气波动,由远及近。
庄内,凝璆燕与凤燎同时有所感应,睁开了眼睛。
“来了。”凤燎眉头微皱,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但握着凝璆燕的手却紧了紧,示意她安心。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只见天空之上,三只体型巨大、神骏非凡的青色灵鸾盘旋而下,每一只灵鸾背上,都站着一名气息渊深的修士。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羽衣、面容冷峻的中年美妇,眉宇间与凤燎有几分相似,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她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老者气息晦涩,目光深邃,年轻者容貌英俊,眼神却带着几分倨傲。
这三人的修为,赫然都在元婴期以上!尤其是那中年美妇,气息更是深不可测,恐怕已至元婴后期!
灵鸾落地,化作三名青衣侍女,恭敬立于一旁。
那中年美妇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在凤燎身上,尤其是在感受到他体内那纯净而强大的凤凰血脉波动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复杂。
“燎儿。”她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涅盘成功,为何不即刻回族?反而在此与……人族厮混?”她的目光扫过凝璆燕,带着明显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凤燎上前一步,将凝璆燕隐隐护在身后,语气不卑不亢:“母亲大人亲自前来,真是让儿子受宠若惊。”
母亲?凝璆燕眸光微动,原来这位就是凤凰族现任族长的妹妹,凤燎的亲生母亲,凤清音。一位在妖族中地位尊崇、实力强横的存在。
“回答我的问题。”凤清音语气加重,带着压迫感。
“我为何不回去,母亲难道不清楚吗?”凤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族中那些长老,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何时真心欢迎过我这个‘血脉不纯’的少主?至于厮混……”
他侧身,郑重地牵起凝璆燕的手,目光坚定地迎向凤清音:“她叫凝璆燕,是我凤燎认定的道侣,并非什么厮混之人。”
“道侣?!”凤清音脸色一沉,她身后的年轻男子更是忍不住出声呵斥:“凤燎!你胡闹!你是我凤凰族少主,血脉尊贵,岂能随意与一个人族女子结为道侣?何况此女身负混沌神脉,乃是不祥之身,只会为你,为我族带来灾祸!”
这年轻男子是凤燎的堂兄,凤炎,一向视凤燎为眼中钉。
凤燎眼神一冷,周身猛地腾起一丝七彩琉璃火焰的威压,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凤炎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中闪过惊惧。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嘴!”凤燎冷冷道,随即看向凤清音,“母亲,若您此次前来,是为了带我回去继续接受那些所谓的‘规训’和白眼,那便请回吧。我既已涅盘成功,前路如何,自有决断。”
凤清音看着儿子那截然不同的气势和眼神,心中震动不已。以往的凤燎,虽然桀骜,却总带着一丝因血脉而生的自卑与敏感。而此刻的他,自信、强大,甚至敢于直接顶撞她!
这一切的改变,似乎都源于他身后那个看似平静无波的人族少女。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凝璆燕身上,这一次,带上了更多的审视与凝重。此女,绝不简单。
“燎儿,你血脉已然提纯,乃我族万年来罕见之奇迹,族中长老已决定,倾力培养你为下任族长。”凤清音压下心中情绪,换了一种方式,“跟母亲回去,族中资源任你取用,未来整个凤凰族都是你的后盾。至于此女……”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某种暗示:“若你实在喜欢,亦可带回族中,予她一客卿之位,保她平安,但道侣之名,绝无可能。我凤凰族少主,道侣岂能是人族?”
在她看来,这已是极大的让步。
然而,凤燎却笑了,笑容里满是讽刺:“资源?后盾?当我血脉不纯、涅盘屡次失败时,你们在哪里?如今我成功了,便成了香饽饽?至于璆燕……”
他紧紧握着凝璆燕的手,斩钉截铁道:“她是我唯一的道侣,这一点,永不会变。凤凰族少主之位?谁爱要谁要去!我不稀罕!”
“你!”凤清音气得脸色发青,她身后的老者也皱起了眉头。
场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一直沉默的凝璆燕,忽然轻轻拍了拍凤燎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她上前半步,目光平静地迎向凤清音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玉:
“凤夫人,凤燎的去留,应由他自己决定。至于我是否不祥,是否会带来灾祸……”
她周身,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夹杂着令人心悸的厄运之力弥漫开来,虽不强烈,却让凤清音这等强者都莫名感到一丝寒意。
“或许,灾祸与否,并非由血脉注定,而是由……实力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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