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蹲在地上,手指绞着风衣下摆,声音带着哭腔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时,顾夜寒正一手扶着咸菜缸,一手摸着胸口,后背的汗都快把 T 恤浸成 “腌萝卜布” 了 —— 刚才那半小时,他脑子里把 “五年前的细节” 翻来覆去想了八遍,就怕真有什么 “遗漏”,现在听完整件事,才松了口气,笑着拍了下大腿:“你这丫头!跟我还来这套!早说你是表哥的媳妇,我能不帮你?”
原来苏晴是顾夜寒远房表哥周明的妻子,五年前表哥在国外做外贸生意时,突发心脏病走了,苏晴一个人带着刚满周岁的顾念安,在国外又要打工又要带娃,日子过得紧巴巴。去年表哥以前的合作伙伴卷走了仅剩的积蓄,苏晴实在撑不下去,才想起回国找顾夜寒 —— 她听说顾夜寒现在成了总裁,又怕自己只是 “远房表嫂”,人家不愿帮忙,就急糊涂了,编了 “带球认亲抢股份” 的瞎话,连孩子名字都临时改了,把 “周安安” 改成 “顾念安”,就为了跟念念凑个 “平安”,显得更像一家人。
“我实在没办法了,” 苏晴抹着眼泪,顾念安乖巧地趴在她腿上,小手还攥着我刚才递的萝卜干,“安安在国外上学要交学费,我找工作又因为没本地经验处处碰壁,那天在超市看到真空萝卜干,突然想起你以前说过,翠花姐腌的萝卜干比国外的咸菜好吃一百倍,就想着回国找你们,又怕…… 又怕你们嫌我麻烦。”
“麻烦啥!咱们是亲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夜寒赶紧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掏出来,塞给苏晴,又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小张,你帮我查下公司海外分公司的行政岗,要离咱们小区近的,再联系下附近的双语幼儿园,最好能收三岁半的孩子,费用我来出!”
我笑着转身往厨房走:“晴丫头,你先坐着,我给你们煮腊肉粥,安安不是想吃吗?阿姨给你煮最香的,再放两块腊瘦肉,炖得烂烂的。” 刚进厨房,富贵就扑棱着翅膀跟进来,落在灶台边,啄着我刚切好的萝卜干喊:“腊肉粥!多放肉!安安爱吃!翠花加油!” 小宇也跑过来,搬了个小凳子站在旁边:“妈妈,我帮你烧火!不对,我帮你剥蒜!我剥的蒜最干净,比奥特曼打怪兽还厉害!”
结果小宇剥蒜时,把蒜皮扔得满地都是,还差点把生姜当大蒜剥;富贵趁我转身拿腊肉的功夫,叼了块生腊肉就跑,我追着它在厨房转了三圈,才从它嘴里抢下来,腊肉上还沾着几根鸟毛 —— 这阵仗,比平时腌十缸萝卜干还热闹。
顾念安趴在厨房门口,看得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喊一句:“阿姨加油!鸟鸟别抢肉!” 苏晴也走过来,想帮忙切萝卜,结果刀拿反了,差点切到手指,顾夜寒赶紧抢过刀:“你歇着,我来!我切萝卜的手艺,跟翠花学了两年,切得比纸还薄!” 说着就开始切,结果切出来的萝卜块有大有小,最大的像小土豆,最小的像指甲盖,苏晴看着忍不住笑:“夜寒,你这手艺,跟安安搭积木似的。”
这时候,张大妈拎着个保温桶又回来了,里面装着刚炖好的排骨汤:“我想着光喝腊肉粥不够,给你们带点汤,补补身子。” 卖菜的王大爷也拎着半筐萝卜进来,放在厨房门口:“刚听张大妈说晴丫头回来了,这萝卜给你们留的,新鲜得很,腌萝卜干、煮萝卜汤都好吃,以后缺萝卜就跟我说,我给你们送!”
李婶也挎着个篮子赶来,里面装着她腌的酸萝卜、辣白菜,还有给安安的小裙子:“晴丫头,这些咸菜你拿着,配粥吃解腻,这裙子是我家孙女穿小的,洗洗还能穿,安安要是不嫌弃……” 话没说完,安安就跑过去,拉着李婶的手喊:“谢谢奶奶!裙子好看!我喜欢!”
腊肉粥煮好的时候,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隔壁小区的狗都扒着栅栏 “汪汪” 叫,小宇趴在灶台边,使劲吸鼻子:“妈妈,太香了!比上次爸爸煮糊的腊肉粥香一百倍!” 我盛了一碗,放了点白糖,递给安安:“慢点吃,小心烫,不够再盛。”
安安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嘴角沾着粥粒,像只小花猫,还不忘给苏晴喂一口:“妈妈,好吃!比张奶奶做的还香!” 苏晴吃着粥,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是笑着掉的:“以前总觉得有钱人家都冷冰冰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暖心,这粥比国外的牛排还香。”
晚上吃饭时,桌子上摆满了菜:腊肉炒萝卜干、腊肉炖粉条、张大妈的排骨汤、李婶的酸萝卜,还有我蒸的腊肉包子 —— 顾夜寒特意让管家多买了点腊肉,说 “要给晴丫头和安安补补”。
安安跟念念坐在宝宝椅上,两个人抢着吃盘子里的腊肉,安安夹了一块,还不忘给念念递一块:“妹妹吃,肉香!” 念念也回赠他一块萝卜干:“哥哥吃,脆!” 小宇坐在旁边,当起了 “裁判”,手里举着奥特曼:“不许抢!要分享!不然奥特曼打屁股!” 结果他自己忍不住,也夹了一块腊肉,塞到嘴里,嚼得满嘴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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