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那天的阳光格外温柔,不似盛夏那般灼热,像一层薄纱裹在身上,暖得人心尖发颤。顾夜寒一大早就在衣帽间折腾,原本想穿他常穿的深灰色西装,比划了半天又脱下来,换成件浅卡其色休闲装,连领口的扣子都只扣了一颗,还对着镜子反复拽衣角:“这样够低调了吧?别让人看出我是顾氏集团的,免得又围观。”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忙乎,忍不住笑:“你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怎么领个证还紧张了?”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小声说:“不一样,这是跟你领证,得郑重,还得让你舒心,不能太张扬让你不自在。” 旁边的小宇抱着奥特曼玩偶跑过来,把贴纸往顾夜寒衣服上贴:“顾叔叔,贴个奥特曼,保佑我们领证顺利!”
司机开着辆黑色轿车,车身没有任何标识,低调得像普通家用车。到了民政局门口,顾夜寒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帮我开门,还不忘叮嘱小宇:“等会儿乖乖的,别乱跑,咱们很快就能拿到红本本。”
刚走进大厅,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呀,这不是顾总吗?” 负责登记的李姐从柜台后探出头,她穿着浅蓝色工作服,胸前别着工作牌,脸上带着热情的笑,“我是张大妈的远房侄女,上次她还跟我夸您,说您帮她包了萝卜摊,人特别实在!”
顾夜寒赶紧摆手,耳朵有点红:“低调,低调,今天不是顾总,就是来跟翠花领证的普通人。” 周围来领证的情侣都好奇地看过来,有个姑娘小声跟身边的男生说:“这不是顾氏集团的顾夜寒吗?没想到这么接地气。”
李姐笑着递过两张表格,还特意拿了支新钢笔:“您放心,我早就跟同事打好招呼了,资料没问题的话,保证十分钟搞定!” 我接过表格,刚要下笔,小宇就踮着脚趴在柜台上,从口袋里掏出彩笔,在顾夜寒的表格右上角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奥特曼,红色的身体,蓝色的眼睛,还特意画了个发光的 “能量灯”:“顾叔叔,以后你就是我爸爸啦,奥特曼会保护我们一家,谁都不能欺负妈妈!”
顾夜寒看着表格上的奥特曼,非但没生气,反而笑着把表格往小宇那边挪了挪:“画得真好,再给奥特曼加个披风,更威风!” 小宇眼睛一亮,又拿出黄色彩笔,认真地给奥特曼画了个飘起来的披风,引得周围人都笑了。
正闹着,突然一阵翅膀扑棱的声音传来,鹦鹉富贵从车窗缝钻了进来 —— 刚才司机下车时没关紧窗户,它居然一路跟着飞过来,嘴里还叼着根早上没吃完的萝卜干。它径直落在登记台上,把萝卜干往我手边一放,突然大声喊:“领证啦!生娃啦!翠花顾总,胖娃娃!”
整个民政局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我们,连正在打字的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顾夜寒的脸 “唰” 地红到耳朵根,赶紧伸手去抓富贵:“你这只破鸟,谁让你飞进来的?再胡说我就把你关笼子里,三天不给你吃腊肉!”
富贵扑棱着翅膀,灵活地躲开他的手,飞到我肩膀上,爪子轻轻抓着我的衣服,继续喊:“生娃好!生娃能吃腊肉!小宇有弟弟,一起骑小马,一起吃萝卜干炒腊肉!” 小宇也跟着拍手,声音清脆:“我要弟弟!我要跟弟弟一起玩奥特曼,一起让顾叔叔带我们骑小马!”
我又羞又笑,手里的钢笔差点掉在桌子上,赶紧把富贵往怀里拢了拢,小声哄它:“别喊了,一会儿给你吃腊肉。” 李姐笑得眼睛都眯了,一边帮我们核对资料,一边说:“王姐,你们家可真热闹,这日子过得肯定有意思!”
没一会儿,李姐就把两个红本本递过来,结婚证封面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 几个字烫金发亮,摸起来厚实又有分量。她还特意多盖了个 “吉祥如意” 的纪念章:“顾总,王姐,祝你们早生贵子,日子越过越红火!”
顾夜寒接过结婚证,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红本本放进贴身的西装内袋里,像是珍藏什么稀世珍宝,然后一把抱住我,力度轻轻的,怕弄疼我:“翠花,以后你就是我顾夜寒的老婆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对小宇好,不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走出民政局时,阳光正好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顾夜寒牵着我的手,手指紧紧扣着我的手,我牵着小宇,他手里攥着结婚证的一角,脚步蹦蹦跳跳的。富贵落在小宇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唱跑调的 “夫妻双双把家还”,唱到 “你耕田来我织布” 时,还特意改成 “你腌萝卜我做饭”,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小宇突然停下脚步,仰着头问:“顾叔叔,我们晚上吃萝卜干炒腊肉好不好?庆祝我们拿到红本本!” 顾夜寒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不仅晚上吃,以后每天都给你和妈妈做,吃到你们不想吃为止!”
风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阳光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富贵的影子落在小宇的肩膀上,像个小小的守护者。我看着身边的顾夜寒,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宇,手里握着温热的红本本,突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日子 —— 没有轰轰烈烈的排场,却有热热闹闹的烟火气,有最在乎的人陪在身边,连空气里都满是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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