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星安澄澈的眼睛,宁天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些许,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傻丫头。”
这一幕落在百里松毅眼里,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他生怕星安被这魔头蛊惑,急声道:“星安!过来!他是骗你的!他是……”
“够了。”
宁天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了温,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是我让南婆婆召集并把你们送回来的,所以你们此刻才能站在这里,明白吗?至于信与不信,是你们的事。”
他看了眼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南家族人,“好了,你们是第一批回到这里的人,就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先回后渊再说。”
说完,他转身,灵力在指尖流转,朝着中央最大的那座传送阵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的青石都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臣服。
当他的手按在阵眼的月光石上时,一股磅礴的灵力注入,那层厚厚的灰尘瞬间被震开,黯淡的阵纹开始亮起,从阵眼向外蔓延,像一条条发光的蛇在游走。
光芒越来越亮,整个广场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那些沉睡的传送阵仿佛被唤醒,发出了嗡鸣,彼此呼应着。
百里松毅和南家族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地操控聚星渊的阵法中枢,就算是当年的圣主,也需要借助法器才能做到。
宁天收回手,转身看着众人,目光平静:“阵已开,要不跟我走,要不哪来的回哪去!你们自己决定吧。”
百里松毅看着亮起的传送阵,又看看身边一脸坚定的星安,内心挣扎不已。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等…… 留下。”
南家族人面面相觑,有人犹豫,有人恐惧,但在百里松毅的目光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是为了回到聚星渊才历经千辛万苦,如今已经到了这里,怎能因为一个传说中的名字就退缩?
宁天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传送阵走去。
血牙低吼一声,跟了上去,小玄子从宁天背上滑下,一跃跳到血牙的背上,而小夜子则跳到了星安的肩头,吱吱叫了两声。
在宁天消失在传送阵后,百里松毅连忙问道:“星安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这魔头在一起啊!”
百里星安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回去,我之后详细跟您说说,您不用担心,宁天大哥真的挺好的。”
百里星安看了眼百里松毅,又追向宁天:“宁天大哥,等等我!”
百里松毅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复杂难以言喻。南伯走到他身边,声音还在发颤:“松毅大人,我们…… 真的要留下吗?他可是宁天啊……”
百里松毅望着那片亮起的传送阵,缓缓道:“既然南婆婆让我们来,必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星安丫头信他,或许…… 事情并非我们想的那样。” 他拍了拍南伯的肩膀,
“既来之,则安之。几十年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
南伯沉默了,看着那些重新焕发生机的传送阵,眼神渐渐坚定起来。
随后百里松毅便带着一行人走进了传送阵。
殿前广场的青石板还留着晨露,等来到殿前广场,宁天让其他人自便,自己则带着百里星安以及百里松毅来到百里大殿之中。
“松毅伯伯,这边走。” 百里星安的声音裹着雀跃,发间银铃随着脚步跳得欢快。
宁天驻足回望,见百里松毅正望着广场中央的白玉阵盘出神。老人玄色道袍的袖口磨出毛边,晨光在他佝偻的背影上投下细长阴影,倒像是被岁月压弯了脊梁。
“松毅大师?” 宁天扬声时,风卷着他的话音撞向朱漆廊柱,“星安在等您呢。”
百里松毅猛地回神,转身时踉跄半步,枯瘦的手指下意识攥紧腰间玉佩:“来了,这就来。”
百里大殿的穹顶悬着盏琉璃灯,微光透过冰裂纹路洒下来,在金砖地面拼出破碎的光斑。
宁天落座时,紫檀木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指尖叩着扶手,目光扫过殿中陈设 —— 斑驳的梁柱,褪色的帷幔,还有正中央那座蒙着防尘布的巨大沙盘,处处透着久无人居的萧索。
“宁天大哥,这是我松毅伯伯,当年可是整个南域都闻名的阵术宗师呢!” 百里星安献宝似的介绍,发梢扫过肩头时带起香风。
宁天抬眸,视线与百里松毅对上的刹那,老人眼中的警惕像淬了冰。
他微微颔首,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松毅大师,请坐。”
“宁天小友客气了。” 百里松毅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声 “小友” 咬得极轻,倒像是怕惊了什么似的。毕竟当时宁天的凶名可是传遍了整个修行界。
殿内突然静下来,只有香炉里的沉香还在丝丝缕缕往上飘。
宁天看着老人紧绷的脊背,突然低笑出声,衣料摩擦声惊得琉璃灯轻轻摇晃:“松毅大师不必拘谨,我呢,也不拐弯抹角了,便有话就直说了。”
百里松毅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小友请讲。”
“虽说这聚星渊是百里家的祖业,更是族地,” 宁天身体前倾,玄色衣料在光影里折出冷硬的棱角,声音透着冰冷说道:“但是我现在毕竟已经鸠占鹊巢了,所以这里现在我说了算,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话音落地的瞬间,殿外的风突然撞在窗棂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百里星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往百里松毅身后缩了缩,发间银铃卡在某个音节上,再没了声响。
百里松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出厉色:“宁天小友这话,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我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 宁天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敲得人心头发紧,“难道松毅大师忘了?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又是被谁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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