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久之后他们才知道章北的过去。
那时初化人形时章北正持一颗好奇心出山去转悠,一次来到了山脚一猎户家中。那户人家只剩一对母子相依为命,母亲双眼皆盲,儿子是个孝子,在山中打猎为生。这日章北进了院子,看见屋外晒的干果吃食,便一时兴起挨个尝了起来,正巧碰上猎户回来,看她一副脏兮兮的假小子模样只当是乞丐来偷吃,本想赶了出去,却被其母听见拦了下来。老妇人问她来历她也不说,便想着收留她,否则荒郊野岭,豺狼虎豹出没,怕她丢了性命。章北那时不懂人心,分不出善恶,见这两人不伤她,便留了下来。
从此章北跟着说人言,饮食作息和凡人无异,也帮着老妇人洗衣打扫做饭,闲暇时听老妇人讲人间的规矩道理,只偶尔趁着两人熟睡偷溜出去吸食草木灵气以维持人形。
猎户以打猎谋生,打来的野物多了,会在集市换些好吃的和新衣服给她,二人一妖就围在院里坐着,章北只管静静地听猎户母子说着集市的趣事,自己心里也十分欢喜,就这样过得好不安逸。如此相伴,久而久之便如同家人一般,猎户还认了她做妹妹,说等到村里祭祀,知会了宗族,再给她取个好名字。
日子如流水匆匆便过去了许久,章北早已经融入这对母子的生活。这日一大早章北心血来潮,也想跟着猎户去集市逛逛,猎户拗不过,便带着同行。
镇上的小集市热闹的很,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种小摊看得章北眼花缭乱,这里走走,那里停停,猎户拿她没法只得陪着逛。过了好大会儿,两人才找到小块地方,摆出一众猎物来,有几只活山鸡,野兔,尤其那野山鸡的羽毛甚是漂亮,很快便有人前来询价。这边猎户忙着交易,章北看着无聊便自行溜开,来到一个包子铺前,眼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直流口水,老板笑脸问她要不要买来尝尝,她却只是摇摇头说道:“没钱。”
“没钱,没钱搁这看半天,光看不买呐。”老板登时变了脸色,说道了几句便忙别的去了。
章北也不恼,继续痴痴的盯着,看了会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男子搭上肩膀,“想吃什么馅的,我来结账吧。”
章北回头看去是年轻男子,容貌俊丽,衣着光鲜,手持一把折扇,像是富家子弟,不过章北不懂这些,听着有人愿意付钱,便随手指了好几样包子,老板立即欢喜地都给她包了起来。
听着章北要走,男子简单问了几句知道她有野物在卖,便与之同行去看看。
这头猎户卖了山鸡,只剩野兔,见章北不在,以为贪玩去了,也不敢离开只得在原地等她。过了会子才见着章北兴冲冲的回来,后面跟着那男子。猎户正要责备她不该随意离开,却见章北两眼亮晶晶的拿出包子给他吃,这般孩子心性,猎户再也恼不起来了,苦笑着接过来问她哪来的钱。章北指了指身后的男子。猎户不好意思的笑笑,即刻就要付钱,却被男子拦下,让他不必客气,见猎户实在坚持,便灵机一转,询起了野兔的价。猎户只当男子好心,便也实在地直接将野兔送他了。
“请问这位姑娘是兄台的?”男子疑惑地问道。
“是我妹妹。”猎户果断回道,一旁的章北腮帮子被包子填的鼓鼓的,也在一旁附和着,用力地点头。
“原来如此。”男子身体一顿,似想到了什么,随后又简单行礼,说起自己是新上任的县官老爷的儿子,今日初次在小镇闲逛遇见章北他们也是缘分,故邀请两人改日来府上做客,猎户婉拒多次奈何男子热情非常,一口一个兄长,猎户不擅言辞,只得应承了下来,最后说笑了几句,几人便告别回了家。
猎户和章北回来时看到母亲正在收拾桌子,其中有一新杯专门用来待客的,便知有人来过了。猎户接过母亲手中的活,章北扶其坐下,问起来才知,原来是新上任的县官下令要征兵,每户出一名青壮男丁,派到西部抵御蛮族入侵,村里的族长念着猎户母子孤苦,所以前来相告,要他们早做准备。说到这里猎户母亲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章北看见老妇人哭她也难受,她不懂征兵这些,只听到县官二字,便想到了今天的男子,于是立即问猎户是不是那个人的父亲要征兵的,正巧猎户也想到了他,于是想着去求他兴许还有转机,若是不行大不了一家都离开这里,他去参军是断然不行的。
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母亲年纪大了又双眼皆盲,纵然现在还有章北帮着照看,可他身为人子,怎么忍心扔下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呢。如此想着,猎户更加坚定了不服兵役的想法,决定和章北明天就去找那男子。
这第二天一早,两人带上家里备的野味干货便早早地出发了,来到了县官私宅侧门处,经人通报果然顺利让他们进来了。
此时大门外,管家刚送走几个乡绅,那县官正在房中与其子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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