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沿着栖云镇外的青石板路走了半日,渐入一片荒僻的山岭。这里的树木愈发高大,枝桠交错如网,连阳光都难以穿透。她摸了摸腕间的银戒,戒面上的“守”字在阴翳中泛着极淡的微光,像一颗藏在壳里的星子。
“姑娘,要雇辆马车吗?”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树后传来。林晚转头,看见一个穿月白裙裳的少女倚在老槐树上,发间别着朵野菊,正歪头打量她。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眼间带着股不谙世事的灵动,却又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不用。”林晚摇头,继续往前走。
少女却几步跟了上来:“我叫阿昭,从南边来。听说这一带最近有‘异宝’现世,特意来寻。”她瞥了眼林晚的银戒,“姑娘这戒指……瞧着不一般。”
林晚心头一紧,下意识攥住戒指。阿昭却笑了:“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我阿爹是铸剑师,总说这世上有些东西,看着普通,实则藏着大秘密。比如……”她指尖轻点自己腰间的短刀,“这刀鞘上的云纹,便是我阿爹照着古籍里‘守夜人’的图样刻的。”
林晚脚步一顿。守夜人?她想起栖云镇老板娘的话,想起清虚真人临终前的眼神,突然开口:“你知道‘源初冰核’吗?”
阿昭的眼睛瞬间亮了:“当然知道!我阿爹的书里写,那是上古时期用来封印‘灾厄’的神物。还说……”她压低声音,“还说这世上有个‘钥匙’,能解开封印,让‘灾厄’重见天日。”
林晚的呼吸一滞。阿昭说的“钥匙”,难道就是她腕间的银戒?或是这枚戒指指引的某样东西?
“我阿爹说,‘钥匙’一直在找它的主人。”阿昭歪头,“或许……你就是那个主人?”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前方的山壁裂开一道缝隙,黑红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雾气中,隐约可见几具扭曲的骸骨在游荡,骸骨的空洞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鬼火。
“是‘蚀骨兽’!”阿昭脸色骤变,“它们专啃食活人的魂魄,最怕阳气重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具蚀骨兽已嘶吼着扑来。林晚本能地将银戒举起,戒面上的“守”字突然绽放出刺目白光!白光如利剑般劈出,蚀骨兽的骨架在光芒中寸寸碎裂,化为齑粉。
阿昭瞪大眼睛:“这戒指……能克制蚀骨兽?”
林晚自己也愣住了。她从未试过用银戒攻击,可刚才那道白光,分明带着与青铜指环相似的混沌之力。她低头看向戒指,发现“守”字的光芒正在缓缓消退,戒面却多出一道细密的裂痕。
“快走!”阿昭拽住她的手腕,“蚀骨兽的叫声会引来更多!”
两人沿着山径狂奔,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林晚能感觉到,银戒的裂痕在扩大,连她的指尖都在发凉。她想起清虚真人说的“钥匙从未消失”,突然意识到——或许这枚戒指,根本不是“钥匙”本身,而是“钥匙”的容器?
“前面有座破庙!”阿昭指着前方。两人冲进庙中,只见供桌上积满灰尘,香案上摆着半截残烛。阿昭扯下外裙擦了擦供桌,将蜡烛点燃。暖黄的光晕驱散了些许寒意,也照亮了墙上的一幅壁画。
壁画上画着一座冰原,冰原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一个穿黑袍的男子正将一枚黑色令牌放入祭坛中央的凹槽。令牌的形状,与林晚在栖云镇后院老桂树下见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林晚指着壁画,“源初冰核的祭坛?”
阿昭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看祭坛旁边的影子!”壁画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仰头望着祭坛,身影的轮廓……竟与她腕间的银戒形状如出一辙!
“这……”林晚的指尖颤抖,“难道‘钥匙’……”
“是戒指里的人?”阿昭接口,“我阿爹说过,有些古老的器物,会寄生魂魄。或许……这枚戒指里,困着当年守钥匙的人?”
林晚突然想起在冰狱中看到的守门人。守门人说“钥匙”是他的本命神魂所化,难道……这枚戒指里的魂魄,就是守门人?而他所说的“钥匙从未消失”,其实是指他的魂魄一直留在戒指里,等待真正的主人?
“姑娘!”
一声大喊打断了她的思绪。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黑甲的修士闯了进来。为首的修士手持长剑,剑身上刻着“镇魔司”的标记。
“果然在这儿!”为首的修士盯着林晚的银戒,“交出戒指,饶你不死!”
阿昭将林晚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短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抢东西?”
“镇魔司奉命追查‘异宝’。”为首的修士冷笑,“这戒指是从‘遗忘之境’里挖出来的,上面沾着‘灾厄’的气息。我们必须带回司里,彻底净化!”
林晚握紧银戒。她能感觉到,戒指里的魂魄正在躁动,似乎在回应镇魔司的威胁。她想起守门人临终前的话:“告诉‘祂’,你理解它的痛苦……”或许,这枚戒指里的魂魄,正是“祂”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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