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坊市暗流
青云宗外门弟子居所位于主峰山腰的“杂役巷”,此地与内门的仙气缭绕截然不同。低矮的青石屋舍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巷道狭窄得仅容两人并肩。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灵米粥的糊味、汗臭以及劣质丹药的刺鼻气味。每日寅时未至,刺耳的铜锣声便会准时响起,伴随着执事弟子不耐烦的吆喝,将数千名外门弟子从冰冷的硬板榻上驱赶起来,开始一日艰辛的劳作。
一、晨课:功法修炼与资源窘迫
天色未明,外门传功坪上已黑压压站满了人。弟子们穿着浆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色制式道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演练着基础拳脚。他们的修炼资源极为匮乏,每月仅能领取五块下品灵石和三颗效用微乎其微的“纳气丹”,这远不足以支撑修炼所需。因此,大多数人修为进展缓慢,往往在练气三四层便停滞不前 。
今日督导晨课的,是执法堂派来的筑基初期执事,面色蜡黄的赵德柱。他背负双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人群,声音尖利:“《青云诀》第三层心法,运转时灵气需过‘膻中’,达‘气海’,再散入四肢百骸!你们这练的是什么?软绵绵如同娘们绣花!” 他说话时,腰间悬挂的惩戒鞭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让不少弟子心惊胆战。
人群中,身材瘦小、面色饥黄的少年李铁柱(土木双灵根,练气三层)正努力按照指导运转功法。他资质平庸,修炼五年才到练气三层。因家境贫寒,他每月领到的灵石大半要托人捎回山下家中,给病重的母亲买药,自己只能依靠宗门稀薄的灵气和毅力苦修。此刻,他感觉灵气在经脉中行至“膻中穴”时滞涩难通,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噗……” 旁边一个身材高壮的弟子王莽(金火双灵根,练气四层)忍不住嗤笑出声。王莽是外门管事王扒皮的远房侄孙,仗着这点关系,平日颇为嚣张。他故意将灵气运转得呼呼作响,彰显自己修为“高深”,并低声嘲讽:“铁柱,你这蜗牛爬的速度,怕是到八十岁也摸不到筑基的门槛吧?趁早回家种地算了!”
李铁柱紧抿着嘴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并未还口。他早已习惯这种欺辱,深知在此外门,无背景、无资源的弟子,忍气吞声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晨课结束,赵德柱冷着脸宣布:“今日起,增设‘杂役考核’。末等者,本月灵石减半!” 此言一出,人群一阵骚动,哀叹声四起。资源本就紧缺,再被克扣,无疑是雪上加霜。
二、劳役:奔波与压榨
晨课毕,弟子们根据分配,奔赴各处劳作。李铁柱被分到距离最远、最耗体力的“黑云崖矿洞” 背运低阶灵石原矿。矿洞内阴暗潮湿,刺骨的阴风夹杂着碎石屑扑面而来。他需将百斤重的矿石从洞底背到崖顶的分拣处,每日往返数十趟。沉重的背篓勒进他单薄的肩膀,留下深深血痕。每次喘息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矿尘的腥涩。
而同组的王莽,却因“打点”了监工,被安排到靠近洞口、相对轻松的记录岗位,只需清点矿石数量,还能偷偷吸收矿石中散逸的微弱灵气。他悠闲地翘着腿,时不时对满身污秽、艰难攀爬的李铁柱投去讥诮的目光。
“铁柱,动作快点儿!没吃饭吗?耽误了交割时辰,扣你贡献点!” 王莽尖刻地催促。贡献点是外门弟子换取功法、丹药的唯一途径,扣点如同割肉。
李铁柱咬紧牙关,默默加快脚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攒够贡献点,换取那本《土元诀》残篇。据说此功法虽只是黄阶下品,但中正平和,对他这土木灵根或有裨益,或能助他突破瓶颈。
三、坊市:八卦流转之地
申时,结束一日劳役,外门弟子们如潮水般涌向山脚下的青云坊市。这里是外门区域最“繁华”之地,也是各种消息、八卦的集散中心。
坊市由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主街和若干岔巷构成,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摊位和低矮的店铺。售卖之物五花八门:自己采摘的劣质灵草、威力仅能点燃枯叶的“火球符”、不知从哪个遗迹捡来的残缺玉简、甚至还有号称能“提升悟性”的 伪劣药散。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吹嘘声不绝于耳。
李铁柱用今日刚领到的、还带着体温的三块下品灵石,在一个面容憨厚的老弟子摊前,换了一小瓶最低阶的“止血散” 和两张“清洁符”。这是他必需的消耗品。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坊市入口处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袭靛蓝色内门弟子服的叶尘,在几名外门执事恭敬的陪同下,缓步走入坊市。他此行似是奉师命来采购某种偏门的炼器材料。
叶尘的出现,如同巨石投入池塘,瞬间引爆了所有话题!
“快看!是寒玉峰的叶尘师兄!”
“听说他前几日在灵兽峰,和石猛师兄打了个平手!那可是金丹长老的亲传首徒啊!”
“何止!丹霞峰的慕婉清师姐前日还亲自给他送过丹药!据说是上品的‘清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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