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新妇初立,润物无声
纳兰家的别院,坐落于武昌城东,虽不及巡抚衙门恢弘气派,却自有一番江南园林的精致与雅趣。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移步换景,处处透着书香门第的底蕴。深秋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青砖的地面上,带来一丝暖意,也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新婚的喜庆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廊檐下的大红灯笼依旧高悬,但府中的日常秩序已然恢复,仆从们步履轻缓,低声交谈,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作为新妇的“年世兰”,在婚后的第一个清晨,早早便醒了。或者说,主导这具身体的纪时,从未真正沉睡。它进行了一次快速的系统自检:身体状态良好,昨夜初承雨露的些许不适已在【基础健康修复】的作用下缓解大半;情绪模拟模块运行稳定,完美记录了新婚之夜的“羞涩”、“疼痛”与“倦怠”等反应;记忆库已归档与纳兰承德互动的大量数据,正进行深度分析,初步建立其行为模式模型。
纳兰承德还在沉睡,呼吸平稳,眉宇间带着一丝满足与安宁。纪时轻轻起身,未有惊动他。早已候在外间的云翠听到动静,悄声进来伺候梳洗。按照规矩,新妇今日需向公婆奉茶请安,正式确立在纳兰家的地位。
(承上:晨起梳妆,初定规矩)
纪时坐在妆台前,任由云翠梳理长发。它选择的是一身较为素雅但不失庄重的湖蓝色缠枝莲纹旗袍,发髻梳得光滑整齐,簪一支简单的珍珠簪子,略施薄粉,掩盖掉可能因“昨夜劳累”而残留的倦色,整体妆容清新温婉,符合新妇身份,又不会过于艳丽招摇。
“小姐……不,少夫人,”云翠低声禀报,“奴婢打听过了,纳兰老爷和夫人起得早,已在正厅用早点了。少爷院里的管事嬷嬷李嬷嬷刚才也来问过安,说是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少夫人起身。”
纪时微微颔首。李嬷嬷是纳兰家的老人,也是婆母纳兰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被派来协助新妇熟悉家务,实则也有监督之意。这是个需要谨慎对待的人物。
“知道了。告诉李嬷嬷,我稍后便去给老爷夫人请安。我院里的事,暂时还由你帮着打理,多向李嬷嬷请教,但凡事需有分寸。”纪时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它要在自己院中确立权威,同时给予李嬷嬷表面上的尊重。
梳妆完毕,纳兰承德也醒了。他看到妻子已穿戴整齐,晨光中侧影娴静,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温声道:“夫人起得真早,怎不多歇会儿?”
纪时回身,浅笑盈盈:“相公醒了?妾身想着今日要给父亲母亲奉茶,不敢怠慢。” 笑容恰到好处,带着新妇的恭顺与对丈夫的关切。
两人一同用了简单的早点,便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前往正院给纳兰老爷和夫人请安。
(转:奉茶请安,初露端倪)
正厅内,纳兰老爷(名容若,致仕翰林)和夫人端坐上首。纳兰老爷面容清癯,目光温和中带着审视;纳兰夫人则气质雍容,眉目间透着精明与慈爱,但那份慈爱之下,是对新儿媳的细致观察。
纳兰承德与年世兰双双跪在早已备好的蒲团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高举过头,齐声道:“父亲/母亲请用茶。”
纳兰老爷接过茶,抿了一口,说了几句“夫妻和睦,早日开枝散叶”的勉励话,语气还算温和。纳兰夫人则仔细端详了年世兰片刻,才接过茶,笑道:“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她扶起年世兰,拉着她的手,看似亲切地问道:“昨夜歇得可好?可还习惯我们南边的饮食起居?”
纪时垂眸,恭敬回答:“回母亲的话,一切都好。府上安排周到,妾身感激不尽。” 语气柔顺,姿态谦卑,但背脊挺直,不显谄媚。
“习惯就好。”纳兰夫人点头,话锋却微微一转,“我们纳兰家,虽不是顶富贵的人家,但最重规矩礼数。你既嫁了过来,往后便要恪守妇道,孝顺翁姑,和睦妯娌,用心辅佐承德。中馈之事,你年轻,可先跟着我慢慢学起来。”
“妾身谨记母亲教诲,定当尽心学习,不敢有违。”纪时应对得体,既表明了顺从,也展现了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
请安过程波澜不惊,但纪时能感受到纳兰夫人目光中的衡量。它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后头。接下来是见纳兰家尚未出嫁的小姑子纳兰静婉,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眼神灵动,带着好奇和几分被娇惯的任性。纪时送上一对早已备好的赤金镶宝手镯作为见面礼,态度亲切又不失长嫂风范,赢得了小姑娘初步的好感。
早膳后,纳兰承德自去书房读书。纪时则依礼跟在纳兰夫人身边,开始学习“管家”。纳兰夫人先是带着她巡视了厨房、库房等地,介绍了府中的大致情况和一些老仆。纪时始终安静跟随,认真聆听,偶尔提出一两个看似简单却切中要害的问题,显示出良好的理解力和专注度,让纳兰夫人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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