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兰庭毓秀,珠辉玉映
雍正三年的盛夏,紫禁城浸泡在溽热与蝉鸣中,延禧宫东配殿却因女主人安陵容(纪时)的临产在即,而笼罩在一片井然的忙碌与克制的喜悦里。安陵容的孕肚已高高隆起,行动日渐不便,但气色极好,面色红润,眼神沉静,周身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柔光与安详。她依旧每日在殿内缓步走动,坚持做些轻柔的伸展,饮食精细清淡,大部分时间则用于抚琴、抄经,或是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柔软的内衣,针脚细密,充满爱意。
皇帝隔三差五便来探望,有时带着新奇的贡品,有时只是坐着说说话,目光中带着对皇嗣的期待与对安陵容的满意。太后赏赐不断,关怀备至。皇后亦按制厚赏,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安陵容对各方恩典,皆感恩戴德,态度恭顺谦和,将“婉嫔”的温婉恭谨诠释得淋漓尽致。她深知,越是临近生产,越需沉住气,绝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整个延禧宫被经营得铁桶一般,饮食用药皆经王嬷嬷和可靠太医双重查验,外人难近其身。
(承上:瓜熟蒂落,麟儿呈祥)
七月初七,乞巧节。夜幕低垂,星河璀璨。安陵容正倚在窗边软榻上,感受着腹中孩儿有力的胎动,忽觉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袭来,沉稳而有节律。她心中了然,时辰到了。
“嬷嬷,”她声音平静,唤来王嬷嬷,“怕是要生了。”
王嬷嬷虽早有准备,此刻仍不免紧张,连忙扶她躺下,一叠声吩咐宝鹊去唤早已安排在偏殿候命的接生嬷嬷和沈太医一系的得力太医,又指挥小宫女烧水备物。整个东配殿瞬间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却忙而不乱,一切按部就班。
安陵容(纪时)调整着呼吸,纪时的核心冷静地监控着身体数据,引导肌肉放松,保存体力。阵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咬紧牙关,额上沁出细汗,却始终没有发出痛苦的嘶喊,只是偶尔从喉间溢出几声压抑的闷哼。接生嬷嬷经验丰富,见她如此配合冷静,心中暗赞,指挥若定。
皇帝闻讯匆匆赶来,被阻在外殿,焦灼地踱步。皇后、端妃等高位妃嫔也相继到来,在外间等候消息。殿内,安陵容凝聚全部心神,遵循嬷嬷的指引,一次次用力。时间在煎熬中流逝,当启明星升起于东方天际时,一声响亮健康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了黎明的寂静!
“生了!生了!是位小阿哥!恭喜婉嫔娘娘!贺喜婉嫔娘娘!”接生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传出殿外。
殿外众人皆松了口气,纷纷道贺。皇帝龙颜大悦,竟不顾产房忌讳,大步踏入内室。只见安陵容虚弱地躺在榻上,发丝濡湿,面色苍白,却带着满足而疲惫的微笑,怀中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是个红润健康、哭声洪亮的男婴。
“皇上……”安陵容欲起身行礼,被皇帝按住。
“爱妃辛苦了!”雍正看着健康的儿子和憔悴却安详的安陵容,心中充满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对妃嫔的怜惜,“好!好!朕的皇四子(按叙事先后,此为雍正登基后第四子),天庭饱满,哭声洪亮,定是个有福的!”
很快,太后懿旨和皇后赏赐接踵而至。皇帝当场下旨,晋封安陵容为“婉妃”,赐居延禧宫正殿。四皇子赐名“弘昫”(意为日光初升,寓意光明美好),乳名“瑞哥儿”。
婉妃安陵容诞育皇子的消息,如同春风,瞬间传遍六宫。安陵容(纪时)躺在榻上,听着外面的喧闹与贺喜,看着怀中努力吸吮乳汁的儿子,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平静与力量。静和未能保全的遗憾,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弥补。弘昫,是她的骨血,是她在这深宫中最坚实的依靠,也是她通往未来最重要的一步。
(转:慈母严教,兰庭生辉)
安陵容(婉妃)的月子坐得极为精心。太后和皇帝赏赐的补品如流水般送入延禧宫,她按太医嘱咐,循序渐进地调理,身体恢复得极快。出了月子,她搬入宽敞明亮的延禧宫正殿,气象一新,但她的生活重心,却几乎完全倾注在了幼子弘昫身上。
她坚持亲自哺乳,除非身体不适,绝不假手乳母。她认为母亲的初乳和亲密接触,对孩儿身心皆有益处。每日,她都会花大量时间陪伴弘昫,轻轻哼唱温柔的江南小调,或是用柔和的声音对他说话,抚触他的小手小脚。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弘昫长得白白胖胖,眉眼间继承了母亲的清秀与父亲的英气,尤其是一双黑亮的眼睛,灵动有神,见人就笑,十分惹人怜爱。
皇帝来看望的次数愈发频繁。他喜爱弘昫的活泼健康,更欣赏安陵容教养孩儿的用心与得法。他常抱着儿子逗弄,享受天伦之乐,而安陵容总是安静地陪在一旁,适时递上温热的茶水或点心,言语温婉,从不过分插话,更不借机争宠。这份沉静与识大体,让雍正倍感舒适,对她们母子的眷顾也日益深厚。
安陵容并未因诞育皇子而骄纵。她对皇后依旧恭敬,每日晨昏定省从不缺席;对端妃这位旧主,更是礼遇有加,常让弘昫去给端妃请安,感念她昔日照拂;对沈眉庄、甄嬛等位份相当的妃嫔,保持友善,时有往来,但分寸拿捏得极好,既不结党,也不孤立。她将延禧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宫人各司其职,规矩严明,却又氛围和睦。她偶尔还会调制一些安神香、解暑饮,送给交好的妃嫔或位高的太后、皇后,心意虽轻,情意却重,人缘颇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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