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一:新帝登基,血色黎明
雍正四年深冬那场焚尽紫禁城一角的惊天巨变,随着雍正帝在乾清宫废墟中咽下最后一口气,并未画上休止符。恰恰相反,一场更为隐秘、更为残酷的权力交接与清算,在漫天烟尘与未散的血腥气中,悄然拉开了序幕。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挣扎着穿透北京城上空的浓烟时,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沉的肃杀与不确定性。帝国的权柄,在父辈鲜血与火焰的洗礼中,即将完成传递。
(承上:宫变余烬,权力真空)
乾清宫废墟前,鄂尔泰跪在雍正尚有微温的遗体旁,虎目含泪,但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震惊与沉重的压力。皇帝暴毙,死状凄惨,宫闱大火,叛乱刚平,内忧外患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压在了他这个御前重臣的肩上。他深知,此刻每耽搁一瞬,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甚至帝国的崩解。
“鄂大人!” 张廷玉踉跄着穿过残垣断壁赶来,官袍沾满烟灰,脸色苍白如纸。他看到了地上天子的遗体,身躯剧震,几乎站立不稳。作为雍正最为倚重的汉臣之首,他同样明白眼下局势的凶险。“皇上……龙驭上宾了?” 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鄂尔泰沉重地点点头,迅速扶住张廷玉,压低声音,语气急迫而决绝:“衡臣(张廷玉字),此刻不是悲痛之时!国不可一日无君!京城内外,叛军余孽未清,‘幽冥’逆党潜伏,八爷党旧部恐有异动,九门虽闭,然人心惶惶!必须即刻拥立新君,稳定大局!”
张廷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心绪,他是理学名臣,最重纲常礼法,此刻亦知事态紧急:“鄂公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奉遗诏,立新君!只是……” 他看了一眼废墟,压低声音,“皇上……可曾留下传位诏书?”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雍正死得突然,若有遗诏,一切名正言顺;若无,则必生大乱!
鄂尔泰眼中精光一闪,凑近张廷玉耳边,声音几不可闻:“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确有鐍匣!此为绝密!但眼下宫禁混乱,是否已被逆党所趁,尚未可知!为防万一,需做两手准备!”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皇四子宝亲王弘历,乃皇上嫡出,年已成年,聪慧仁孝,向为皇上所喜,由他继位,名正言顺,可定人心!”
张廷玉瞬间明了鄂尔泰的意图。所谓“鐍匣”存在与否,或许是真,或许是鄂尔泰稳定人心的手段。但拥立弘历,确实是当前最稳妥、阻力最小的选择。他迅速权衡:弘历是秘密立储制度下最可能的继承人,其母钮钴禄氏地位尊贵,且弘历本人在朝中并无明显恶评,由他和鄂尔泰这两位满汉首席大臣共同拥立,足以压制大多数潜在反对声音。
“鄂公深谋远虑!”张廷玉重重点头,“事不宜迟!需立刻找到宝亲王,控制宫禁,同时派人严密守护乾清宫,确保……‘遗诏’安全!并即刻传谕王公大臣、八旗都统、步军统领衙门主要官员,即刻入宫……‘哭临’!”, “哭临”二字,他咬得极重,既是尽人臣之礼,更是要将核心权贵集中控制,在“悲痛”的氛围中完成权力过渡。
“正该如此!”鄂尔泰立刻吩咐身边最信任的副将,“尔等率精锐,立刻前往宝亲王潜邸(注:此时弘历应已分府居住),务必‘请’王爷安全入宫!记住,是‘请’!若有阻拦,格杀勿论!另派一队人,封锁乾清宫,任何人不得靠近‘正大光明’匾!再传我将令,九门提督、步军统领衙门,全城戒严,无令不得擅动,违者以谋逆论处!”
命令一道道发出,整个残破的宫廷机器,在高压下被迫高速运转起来。
(转:潜邸惊变,黄袍加身)
宝亲王弘历的府邸,此刻亦笼罩在一种不安的静谧中。城外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厮杀声,早已惊动了府中上下。弘历身着常服,立于书房窗前,望着皇城方向,年轻的脸上看似平静,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汹涌。他并非对宫中的暗流一无所知,年氏、戴佳氏、甚至“幽冥”的传闻,他亦有耳闻。但他深知父皇性情猜忌,从不敢表露丝毫关切,只能谨言慎行,如履薄冰。今夜巨变,是危机,还是……机遇?他不敢深想。
“王爷!王爷!” 贴身太监吴书来连滚爬爬地闯入,声音惊恐,“宫……宫里来了一队御前侍卫!带队的……是鄂中堂的副将!说是……说是请您即刻入宫!”
弘历心中猛地一沉!是父皇召见?还是……宫变已起,自己是目标?他强自镇定:“可知所为何事?”
“奴才不知!只说万分紧急,请王爷速行!”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声!鄂尔泰的副将已带人直入二门,态度恭敬却不容置疑地拱手:“王爷!宫中巨变,皇上急召!请王爷即刻随末将入宫!轿辇已备好!”
弘历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脸色和侍卫们按在刀柄上的手,心知已无退路。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恢复平静:“既是皇阿玛急召,本王这便动身。” 他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与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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