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雪夜盗药,绝境逢生
雍正四年的深冬,琼华岛上的积雪被朔风反复冻融,表面结了一层透明的薄冰,在惨淡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青光。佛堂小院内,万籁俱寂,唯有北风卷着雪粒,发出尖锐凄厉的呜咽。自年世兰从那东南角礁石缝中取得凝魂丹与那道催命的指令,已过去三日。这三日,小院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声的漩涡,守卫森严如铁桶,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监视感,比冰雪更寒冷地渗透进每一寸空气。璋哥儿服下凝魂丹后,那骇人的高热与急促的呼吸果然平息,再次陷入那种令人心悸的昏睡中,但孩子的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仿佛生命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缓慢抽离。十日之期,如同悬顶利剑,时刻提醒着年世兰:她必须从守卫森严的御药房秘库中,盗出皇帝赖以续命的断魂草!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为了孩子,她必须一试!
(承上:孤灯夜谋,铤而走险)
夜深人静,风雪正狂。年世兰独坐灯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海中(纪时)的核心在超负荷运转,推演着盗取断魂草的每一种可能。御药房位于紫禁城深处,紧邻太医院,守卫何等森严?秘库更是重地中的重地,必有专人把守,机关暗哨无数。她一个被幽禁的罪妇,如何能潜入?即便潜入,又如何找到断魂草?即便找到,又如何脱身?
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之烛。但看着炕上昏睡的璋哥儿,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没有路,就闯出一条路!她想起苏女官那日意有所指的紧闭门户,想起福海生前种种可疑的举止,想起指令中提及的月圆之夜,枯柳下……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逐渐在她脑中成型——她必须制造一个混乱,一个能让她暂时离开琼华岛、并有机会接近御药房的混乱!而制造混乱的关键,或许就在那凝魂丹幽冥称此丹可压毒十日,但若……若用药过量或用法不当,是否会引起剧烈反应,甚至……假死?若璋哥儿,她这个母亲,是否有理由面圣,或太医会诊?从而离开琼华岛?
风险极大!若弄假成真,孩子必死无疑!若被御医识破,便是欺君大罪!但……这是唯一可能撕开的口子!
哥儿,娘对不起你……年世兰抚摸着璋哥儿滚烫的小脸,泪水无声滑落。她咬紧牙关,取出另一粒凝魂丹,却只刮下少许粉末,化入水中。她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冒险,必须用最稳妥的方式。
次日,她借口璋哥儿病情反复,咳血昏迷,哭求守卫请太医。守卫见孩子确实气息奄奄,不敢怠慢,层层上报。午后,来的竟是太医院院判孙之鼎本人!孙之鼎仔细诊脉后,眉头紧锁:公子此症……甚是古怪。似有中毒之象,又似邪风入体。老夫需回太医院查阅古籍,再行定夺。
年世兰心中一动!机会来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孙太医!求您救救孩子!妾身愿以身相替!若需什么珍稀药材,妾身……妾身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求来!
孙之鼎叹了口气:夫人爱子心切,老夫明白。只是……公子之病,恐非寻常药材可治。罢了,老夫先开一剂方子稳住病情,再寻良策。 他写下药方,递给年世兰时,指尖似乎无意地在二字上重重按了一下。
犀角?年世兰心中剧震!犀角乃清热凉血珍品,但宫中常用替代。孙之鼎此举是何意?是暗示?还是巧合?
(转:风雪夜行,御药惊魂)
是夜,风雪更骤。年世兰心乱如麻。孙之鼎的暗示,苏女官可能的暗中协助,的十日之期……种种线索交织在一起。她决定兵行险着!子时前后,她换上一身深色棉袍,将头发挽成寻常仆妇样式,脸上涂抹锅底灰,怀揣那枚小小的玄铁令和一把削水果的银刀,悄无声息地溜出小院。
琼华岛通往紫禁城的通道已被冰封,但有专供仆役采买物资的简易木桥。年世兰凭借记忆中福海往日行走的路线,巧妙地避开巡逻的侍卫,踏着没膝的积雪,艰难地向紫禁城方向摸去。风雪掩盖了她的踪迹,也冻僵了她的四肢。每一声乌鸦的啼叫,每一道晃动的树影,都让她心惊胆战。
御药房位于外廷与内宫交界处,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年世兰躲在一处假山后,观察着御药房的动静。门口有两名带刀侍卫值守,院内隐约有灯光透出,似有值班太医或药童。
如何进去?硬闯是死路一条。她想起孙之鼎的之暗示,又想起密令中令牌为凭之语。她咬咬牙,从怀中掏出那枚小玄铁令,深吸一口气,从暗处走出,低着头,快步向御药房大门走去。
站住!何人夜闯御药房?侍卫厉声喝问。
年世兰举起玄铁令,压低声音,模仿内监的尖细嗓音:奉……奉李公公之命,有急事需见今夜值守的太医。
侍卫就着灯笼光仔细查验令牌,那玄铁令造型奇特,刻着螺旋暗纹,不似宫中常见制式。两人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年世兰心提到嗓子眼,强作镇定道:耽误了差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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