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双喜临门,暗布新局
康熙五十四年的春天,似乎格外眷顾纳兰别院。去岁盛夏那场惊心动魄的难产风波,随着时光流逝,渐渐沉淀为府中众人心有余悸的记忆。卧床静养了近半载的年世兰,在太医的精心调理和纪时暗中持续的【基础健康修复】作用下,身体终于逐渐康复。虽比不得从前康健,面色仍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与清减,但已能起身下床,在庭院中缓步行走,处理一些简单的家务了。而更让纳兰府上下松一口气的是,那位险些夭折的二少爷璋哥儿,在乳母和嬷嬷们的精心呵护下,竟也一天天强壮起来,褪去了初生时的孱弱,变得白胖可爱,咿呀学语,与哥哥瑞哥儿玩耍时,已能看出几分虎头虎脑的模样。
这一日,春光明媚,暖风拂面。纳兰夫人由钱嬷嬷陪着,在正院的花厅里闲坐喝茶,看着窗外庭院中,年世兰正由云翠搀扶着,在阳光下慢慢散步,不远处,乳母带着瑞哥儿和蹒跚学步的璋哥儿在草地上嬉戏。眼前这幅儿孙绕膝、家宅安宁的画面,让纳兰夫人近来紧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几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舒缓笑意。
“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快。”纳兰夫人呷了口茶,对钱嬷嬷叹道,“瞧着兰儿的气色,比年前好多了。璋哥儿也是个有福的,原以为……如今瞧着,倒是越来越壮实了。”
钱嬷嬷连忙赔笑:“夫人说的是。少夫人是有大福气的人,璋哥儿更是沾了祖母的福泽,才能逢凶化吉。如今咱们府上,可是双喜临门呢。” 她这话既奉承了主母,也点出了府中现状——主母病愈掌权,少夫人康复生子,确实是难得的安稳。
纳兰夫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年世兰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经过上次难产濒死的惊险,她对这儿媳,少了几分以往的挑剔和掌控欲,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宽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毕竟,府中上下如今井井有条,儿子安心公务,孙子健康活泼,都离不开这个儿媳的操持。只要她安分守己,不逾越本分,纳兰夫人也乐得清闲。
这时,年世兰散步到了花厅窗外,见到婆母,便隔着窗户躬身行礼,声音温婉:“母亲安好。”
“进来坐吧,外面风大,你刚好些,仔细着凉。”纳兰夫人难得语气温和地招呼道。
年世兰应了声“是”,由云翠扶着走了进来,在下首的绣墩上侧身坐下,姿态恭谨。
“身子觉得如何了?太医开的补药可还吃着?”纳兰夫人例行公事般问道。
“劳母亲挂心,好多了。药都按时吃着。”年世兰轻声回答,顿了顿,又道,“只是……儿媳病了这些时日,家中事务多赖母亲和钱嬷嬷操持,儿媳心中实在不安。如今既已大好,想着……也该重新为母亲分劳了。” 她语气诚恳,带着恰到好处的愧疚与请示。
纳兰夫人看了她一眼,心中受用,摆摆手道:“你刚好,急什么。府里的事有钱嬷嬷她们,出不了大岔子。你如今首要任务是养好身子,带好瑞哥儿和璋哥儿。等彻底大安了再说。” 这话虽是关怀,却也明确表示,管家之权,暂时仍由她通过钱嬷嬷掌管。
年世兰心中了然,立刻顺从地低头:“儿媳谨遵母亲教诲。” 她并不急于一时,此刻示弱和顺从,更能巩固婆母的信任。
(转:夫君归心,暗授机宜)
正当婆媳二人在花厅看似闲话家常、实则暗含机锋之际,纳兰承德下朝回来了。他今日神色颇为愉悦,眉宇间带着一丝轻松,见到母亲和妻子都在,笑着上前请安。
“父亲,相公。”年世兰起身相迎,接过他脱下的官帽,动作自然流畅。
“回来了。”纳兰夫人点点头,“今日衙门无事?”
“无事,一切安好。”纳兰承德在母亲身旁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妻子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世兰,今日可好些了?药用了么?”
年世兰浅笑回应:“好多了,相公放心。” 她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动作轻柔。
纳兰夫人将儿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既欣慰小夫妻恩爱,又有一丝微妙的、作为母亲被分去关注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放心。儿子家庭和睦,才能安心仕途。
闲聊几句后,纳兰承德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稍显郑重,对纳兰夫人道:“母亲,今日下朝,儿子偶遇了四川来的驿使,听闻……大哥在四川,近来又立了一功。”
此言一出,纳兰夫人和年世兰(纪时)都瞬间提起了精神。
“哦?”纳兰夫人挑眉,“他又立了什么功?” 语气中带着谨慎。年羹尧上次的危机虽过,但其行事风格依旧让纳兰家心存忌惮。
纳兰承德道:“说是川西一带土司纷争,扰攘地方,大哥果断出兵弹压,迅速平息了乱局,安抚了各部,朝廷嘉奖其‘处置得宜,保境安民’。皇上还特意在朝会上褒奖了几句。”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与有荣焉,毕竟是大舅哥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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