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涌潜藏
胤禛独坐在书房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书案。窗外秋雨淅沥,更添几分清冷。他面前摊着一份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苏培盛。”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直垂手侍立在旁的苏培盛立即上前:“奴才在。”
“你去...”胤禛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私下查查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李嬷嬷的死,晖儿的天花,还有宜修中毒...未免太过巧合了。”
苏培盛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奴才遵命。王爷觉得哪里不妥?”
胤禛眼神深邃:“说不清。只是觉得这后院...似乎太过热闹了些。”他挥挥手,“去吧,做得隐秘些,不要惊动任何人。”
“嗻。”苏培盛躬身退下,心中却如明镜一般。王爷这疑心病又犯了,且这次明显是怀疑上了正院那位。
接下来的日子,胤禛以朝务繁忙为由,整整一个月未踏足后院。前朝确实事务繁杂,太子与八爷党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胤禛作为四阿哥,自是处处小心,如履薄冰。但这其中,也未尝没有刻意避开后院纷争的心思。
苏培盛暗中查访,却总是遇到无形阻碍。正院的人三缄其口,秋伏院的人又只说自家主子的好话,其他侍妾更是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调查陷入僵局,这让胤禛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几分。
“胤禛这是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 纪时点评道,“越是查不出什么,他就越觉得有问题。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宜修对此心知肚明,却按兵不动。她深知在这个节骨眼上,越是有所动作,越是惹人怀疑。于是她整日守在秋伏院,全心全意照顾康复中的弘晖。
“额娘,苦...”弘晖皱着小小的眉头,推开药碗。经过这场大病,他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小脸尖了下巴,显得一双眼睛更大更亮了。
宜修心中酸楚,却强笑着哄道:“晖儿乖,喝了药才能快快好起来。额娘给你备了蜜饯,喝完就吃一颗好不好?”
她仔细端详儿子的面容,虽然消瘦,但眼神清澈,精神尚可。卫老先生说弘晖底子好,这次大病虽伤了元气,但未损根本,好生将养数月便能恢复。
“万幸中的万幸。” 纪时也松了口气,“接下来重点是加强营养,提高免疫力。我教你几个药膳方子,比光喝苦药强。”
于是宜修亲自下厨,按照纪时教的方子,为弘晖熬制各种药膳。什么黄芪炖乳鸽、当归枸杞乌鸡汤、山药粥...日日不重样。
弘晖起初还嫌药味重,但见额娘亲自下厨,也就乖乖吃了。渐渐地,孩子脸上有了血色,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
“额娘,儿子想去院子里玩。”这日弘晖喝完药,拉着宜修的衣袖央求。
宜修看着窗外明媚的秋阳,心中一软:“好,但只能玩一会儿,且要让丫鬟们跟着。”
弘晖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去。宜修站在廊下,看着儿子在院中追逐落叶的身影,眼中满是慈爱。
“是时候了。” 纪时忽然道,“弘晖既然好转,你也该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了。明日去给柔则请安吧。”
宜修蹙眉:“此时去岂不惹眼?”
“就是要惹眼。” 纪时轻笑,“让她看看,你不仅没事,还把儿子照顾得很好。这样才能刺激到她。”
与此同时,正院内的柔则却是另一番心境。
她抚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心中既期待又忐忑。金嬷嬷在一旁低声道:“福晋的月信已迟了一个半月,老奴今早又把了一次脉,滑脉之象越发明显了。”
柔则眼中闪过喜色,却又忧心忡忡:“可确定了吗?你知道的,我早年...”
她话未说完,但金嬷嬷心领神会。柔则年少时为了保持舞姿轻盈,曾长期服用息肌丸,那其中含有麝香,最是损伤女子胞宫。这些年来她一直未能有孕,也是为此。
“福晋放心。”金嬷嬷宽慰道,“老奴虽不敢十成确定,但**不离十。只是您底子虚,脉象弱些也是常理。继续服用安胎药,再过些时日必能确诊。”
柔则点点头,接过金嬷嬷递上的汤药。这药苦得她直皱眉,但想到腹中可能已经孕育着胤禛的嫡子,她还是咬牙一口饮尽。
“王爷...还是没来吗?”她放下药碗,轻声问。
金嬷嬷面露难色:“王爷这些日子忙于朝政,听说连书房都很少出...”
柔则眼中掠过一丝失望。自从李嬷嬷的事后,胤禛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虽然那日她母亲来访,暂时缓和了关系,但胤禛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避着她。
“福晋不必忧心。”金嬷嬷劝道,“等确诊有孕,王爷必定欢喜。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平安诞下小阿哥。”
柔则抚着小腹,眼中闪过坚定:“你说得对。只要有了孩子,王爷的心自然会回来。”
她顿了顿,又问:“秋伏院那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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