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有些诧异地看了谢清欢一眼,点头道:“姑娘也听出来了?镇上的老人都管这里叫剑鸣涧,传说古时有剑仙在此悟道。”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就是个传说罢了。”
雪璃在一旁歪着头,冰蓝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凌尘。
它轻盈地跃到一块涧石上,伸出爪子试探性地碰了碰飞溅的水花,随即被那蕴含的微弱剑意激得缩回爪子,不满地“嘤”了一声。
刘云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忽然问道:“你每日在此练剑,可曾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
凌尘沉思片刻,指着对面峭壁上一道深深的裂痕:“看到那道裂缝了吗?三年前的一个雷雨夜,我正好在此练剑,一道闪电劈在那处。”
“自那之后,这里的剑鸣声似乎更加清晰了,我练剑时也更容易进入状态。”
他顿了顿,补充道,“偶尔...偶尔我会觉得,手中的剑仿佛活了过来。”
这番话说得平淡,却让刘云渐心中了然。
那道天雷想必激活了此地残留的剑意,而凌尘虽无修为,却凭借纯粹的剑心与之产生了共鸣。
这等天赋,若在灵气充沛的年代,早该是剑道天才了。
“或许不是错觉。”刘云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却没有继续解释。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开始西沉,将剑鸣涧染上一层金红。
凌尘会意,爽朗一笑:“天色不早,二位若是没有落脚之处,不妨到镇上歇脚。虽然简陋,总比露宿山野强些。”
刘云渐与谢清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那就叨扰了。”
三人一狐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凌尘终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频频看向刘云渐背负的那柄焦黑木剑,终于开口问道:
“刘兄,恕我冒昧……你那柄木剑,为何能与我的青钢剑硬碰硬而无损?”
“我这把剑虽是凡铁,却是请老师傅精心锻造并开了刃的,锋利程度绝不寻常。”
他实在难以理解,一柄看似烧焦的木头,如何能承受住利刃的连续劈砍,只在上面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刘云渐闻言,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凌兄觉得,剑之利,在于刃,还是在于持剑之人?”
凌尘一怔,沉思片刻,认真答道:“自然是人。再好的剑,若无剑手驾驭,与废铁无异。”
“正是此理。”刘云渐颔首,“我这木剑,材质本身或许寻常,但它随我日久,历经……嗯,一些特殊的淬炼,已非普通凡木。”
“更重要的是,持剑之时,心与剑合,力与意随,剑便成了手臂的延伸。”
“交锋之时,并非硬碰硬的蛮力对撞,而是角度、时机、力道控制的较量。”
“你的剑锋虽利,但我以木剑之脊、之面迎击,避其锋芒,击其薄弱,自然不易损坏。”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木剑本身因天劫而产生了本质蜕变(特殊的淬炼),又阐述了高明的剑理。
凌尘听得若有所思,只觉得对方话语中蕴含的道理,与自己平日练剑时的某些模糊感悟隐隐相合,不由得对刘云渐更加佩服。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小镇。
小镇不大,依山傍水,显得宁静而朴素。
凌尘的家在镇子边缘,一个带着小院的平房,院子里摆放着一些石锁、木桩等简单的练武器材,显得十分简朴。
刚进院子,隔壁一个穿着汗衫、身材微胖的中年汉子正拎着一把老旧的猎枪走出来。
看到凌尘,笑着打了声招呼:“小尘,又去山里练你那花架子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凌尘似乎习惯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张叔,又去打兔子?”
“是啊,这玩意儿可比你那舞刀弄剑实在多了。”
张叔拍了拍手中的猎枪,颇有些自得,“任你功夫再高,一枪撂倒。这年头,谁还兴冷兵器啊?”
凌尘抿了抿嘴,没有争辩。
他深知时代不同了,苦练多年的剑术,在现代火器面前似乎确实显得苍白无力。
这也是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丝迷茫。
刘云渐在一旁静静看着,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张先生此言差矣。器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枪固然犀利,但也要看是谁在用,在何种情况下使用。”
张叔这才注意到凌尘带了生人回来,打量了刘云渐和谢清欢几眼。
见他们气质不凡,倒也没恶语相向,只是不以为然地笑道:“小伙子,话是这么说,但你看看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愿意下苦功夫练武?我这把老伙计,”
他晃了晃猎枪,“可是实实在在的威力。”
就在这时,院墙角落的草堆里忽然一阵窸窣,一只野兔受惊猛地窜出,朝着院门外飞速奔去!
张叔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抬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显示出老猎人的娴熟。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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