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微熹,透过窗棂洒入主卧,映出榻上打闹的身影。
曲三娘一边躲过王豹偷袭,一边娇笑道:“主公休闹,天都大亮了,莫让众弟兄听了去。”
但见王豹咧嘴一笑:“都已人尽皆知了,还有何好怕什么?今日无事,合该晨练。”
曲三娘忍俊不禁,噗嗤一笑:“照主公这般晨练,只怕武艺越练越生疏。”
但见王豹趁机捉住三娘皓腕,将佳人拉入怀中,坏笑道:“有三娘陪练,岂会生疏?”
曲三娘自知躲不过,于是皓腕绕颈,正要送上香吻。
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周伯的声音响起:“郎君,左丰携太后懿旨到府,请郎君速速更衣接旨!”
王豹微微皱眉,低声道:“可真会挑时候。”
曲三娘巧笑,轻轻送上一吻:“主公莫误正事,末将晚上会来陪主公的,可不许在众兄弟面前让末将难堪了。”
王豹笑道:“某何时给汝难堪了,这不都是你们自己想歪了么?”
曲三娘剐他一眼,转身去取铜盆打水,背影依旧婀娜。
……
半刻钟后,王豹衣冠整齐地踏入正堂,但见左丰早在正堂久侯,王豹当即挤出笑脸:“让左兄久等了。”
说话间,他示意周伯端上一只礼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但见左丰一边接过礼盒,一边眉开眼笑道:“箕乡侯跟咱家何必如此见外?”
王豹笑道:“左兄难得到府上做客,岂有让左兄空手而回之理?”
左丰尖声一笑,紧接着便道:“文彰且快随某入宫吧,太后有事相商。”
王豹低声道:“左兄可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
左丰环顾左右,低语道:“万年公主最近闹腾的厉害,太后召文彰入宫与公主一见,待公主见过文彰这等少年英雄后,想必便不会再闹。”
王豹无语,这算是让咱和十来岁的娃娃相亲?
于是他皱眉道:“左兄,这恐不合礼数。”
左丰笑道:“陛下已经默许,况此乃太后召见,又非公主召见,文彰不必担忧。”
王豹无奈只得随他出府,心说这叫什么事儿?
二人出府是直奔宫廷。
但见秋风卷着桂香拂过宫墙,王豹嗅着一路芳香,随左丰穿过朱雀阙,踏着青石御道向北宫行去。
少顷,左丰在濯龙园中停步,转身向王豹使了个眼神,随后拱手道:“箕乡侯且在此稍候,容咱家通报。”
王豹一怔:“太后欲在园中召见?”
左丰低声道:“太后有旨,文彰见过公主之后,再前往永乐宫。”
王豹心中暗叹,于是拱手还礼道:“有劳左黄门通禀。”
但见左丰前脚刚走,王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质问声:“汝是王豹么?”
王豹转身,果然看到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身着鹅黄色曲裾深衣,腰间系着朱红色丝绦,发间只簪着一支金丝缠枝步摇,稚气未脱的脸上,杏眼圆睁,琼鼻微皱,小嘴紧抿,仰头间是趾高气扬。
王豹心下无奈,拱手道:“豹见过公主。”
但见刘瑗怒道:“大胆!汝非三公九卿,不过区区六百石小官,见本宫为何跪拜称臣!”
王豹心说,你这找茬,难得到别人,却难不到咱。
将来汉献帝时,有一个经典议题,就是伏完见伏皇后,到底是伏皇后给父亲见礼,还是伏完给皇后见礼,最后还是老儒生郑玄提出的‘尊高于亲’,主张伏完先行君臣礼,伏寿再行家礼,才化解此争议。
但现在老儒生还没提这话儿。
于是王豹微微一笑:“公主容禀,豹虽秩六百石,然蒙陛下赐婚,已为公主之夫。《礼记》‘夫妇一体’,今私见于园中,非公廷朝会,依礼当行家礼,岂能以君臣压夫妇?”
刘瑗更怒:“胡说!谁要和汝夫妻一体了……何况……何况本宫还没下嫁哩!”
王豹腹诽道:这你得和你那缺心眼的爹说去啊,跟我说有啥用?
但他面上却笑道:“纵公主尚未及笄,然陛下已赐‘尚主’,公主必欲豹行跪礼,岂非令陛下之命徒具虚文?”
刘瑗一时语塞,抬手指向王豹:“汝……汝巧舌如簧……那、那汝至少需向本宫揖礼!”
王豹见状微微一叹,本是天真烂漫年纪,可惜生在皇家,于是王豹也不再逗她,是长揖一礼:“公主所言甚是,是豹失礼了。”
刘瑗见状一怔,随后满意道:“还算知礼数——”
随后她双目一放精光,王豹衣袖:“哎,汝如此能言善辩,不如汝去趟西园,劝父皇收回成命,本宫不想离开父皇。”
王豹闻言老脸一黑,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公然抗命,你看我有几颗脑袋,还去西园?只怕砍头前,还要挖了咱这双眼睛。
于是他无奈道:“公主尚不能劝陛下,豹岂劝得?臣在洛阳有府邸,待公主及笄,若不愿前往扬州,亦可居于洛阳,届时亦能常伴陛下身边。”
刘瑗闻言一时语塞,心说:这王豹不太聪明的样子,本宫那是借口,汝听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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