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酉时,从高唐城外往西南方,每隔五里地便升起一盏天灯。
直至鬲城南门五里开外,才沿东南渐渐高升。
当武国安看到天灯时,已是亥时。
于是他当即点起仅剩的五六千兵马,带齐攻城器械朝鬲城西门进军。
此时,西门城头上的司马俱苦等一天,迟迟不见西北两路援军,按照路程来算,两路援军应该到了才是,故此他是坐立不安。
先是担心求援的部队未逃出王豹的包围圈;
继而又担心传言或许是真的,两路大军已经不会来援,照武安国白日的打法,城中这些守军只怕挡不住多时。
随后见王豹迟迟不现身,更是心生疑窦:莫非那王豹乃是围点打援之计,他的主力是在打天公将军的援军?
正在他狐疑之际,忽有守军指着夜空道:“那是什么?”
于是司马俱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南面夜空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明灯升空。
他当即瞪大双眼,此物他早在济水之畔便见过,当初济水之畔明灯升起,他的部队渡河之后,便遭到大军围猎。
毫无疑问,此物与烽火无二,乃是王豹大军传讯的工具。
于是他当即大喝:“传令三军,全军备战,分出三千人马把守南门,严防王豹从南门攻城!”
他身旁的小帅,不禁问道:“渠帅,若将西门兵马分完南门,万一武安国再如白日一般,前来攻西门,凭吾等千余人守城,只怕……”
司马俱一怔,这才想起城中守军只剩七八千,思来想去之后,长吐一口气:“从西门调两千人,东门调一千人;留四千人余守西门。告诉兄弟们,只要撑过今夜,援军必至!”
司马俱调兵遣将,不到半个时辰,忽闻城外车轮之声嘎吱作响。
他连忙定睛一看,但见远处火把连天,‘武’大旗迎风招展。
于是,他大喝一声:“起锅烧金汁!”
少顷,但见武国安立马阵前,并未多言,只见他手中马槊一指城楼大喝一声:“擂鼓!攻城!”
霎那间,战鼓如雷,震彻云霄。
郡兵与新兵齐声怒吼,推着冲车、云梯,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城上守军早已疲惫不堪,白日血战留下的血迹还未干透,此刻又见官军杀来,个个面如土色。
“放箭!”司马俱厉声喝道。
箭雨倾泻而下,但武国安早有准备,前排修橹兵高举巨盾,箭矢钉在盾面上,发出密集的闷响。
“冲车推进!井阑压制!”
一架冲车在重盾兵的掩护下,轰然撞向城门。
城门剧烈震颤,木屑飞溅。
城上守军见状,立刻搬起礌石,狠狠砸下!
“砰!”
一块磨盘大的石块砸中一架冲车,木轮崩裂,推车的士卒被砸得血肉模糊,但后排立刻有人补上,继续推车前进。
与此同时,井阑车上的弓弩手居高临下,箭矢如雨,向城头倾泻。
“举盾!举盾!”司马俱厉喝。
黄巾军纷纷举起木盾,然而井阑居高临下,箭矢穿透盾牌缝隙,不断有人中箭栽倒。
……
戌时,西门激战正酣,南门外的夜色中,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悄然逼近。
太史慈身披玄甲赤帻,胯下白马,手中长枪,高举“王”字帅旗,策马立于阵前。
“全军听令,云梯架城!”
“诺!”
五千新兵推着云梯、冲车,迅速逼近城墙。
城上守军新调来的三千守军,忽见城外火把骤起,高举帅旗,登时大惊失色:“是王豹!王豹亲率大军前来攻南门!”
守城小帅登时大喝道:“慌什么,准备迎敌!
随后他死死盯向城外那年轻将领,于是扯住身旁一卒:“速去禀报渠帅!王豹亲率大军攻打南门!”
紧接着,太史慈兵马便进入射程,城楼守军千余箭矢齐发。
太史慈见状大喝:“前军举盾顶上去!弓弩手抛射掩护!”
虽然他麾下这五千新兵,却只操练了旬月不到,但早上已见过了郡兵攻城,甚至不少人还跟着郡兵冲杀过,故此有样学样的顶起盾牌冲了上去。
一时间杀声大起,偶尔夹杂数十声惨叫。
而弓弩手则是趁城楼守军换弩箭的空档,望城上抛射。
千余支箭矢破空而至,城上守军仓促举盾,亦有数十人中箭倒地。
但见十余架云梯重重砸上城墙,太史慈高呼一声:“登上城楼者,赏百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新兵闻言悍不畏死的举盾登城,随着金汁和雷石滚落,惨叫之声接连不断。
……
少顷,西城楼上,司马俱刚刚砍翻两个冲上城楼的郡兵,混乱之中,忽闻一个守军匆匆来报:“报!渠帅,王豹亲率大军强攻南门!”
司马俱闻王豹之名,先是眯眼道:“这厮终于现身了!”
紧接着,他又急道:“他率了多少人马?带了哪些攻城器械?”
那守军迟疑片刻道:“回渠帅,夜里看得不真切,但少说有五六千人,器械应该只有十来架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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