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娘所率领的走舸还在顺水而下,忽闻一声北岸一声炸雷,抬眼一看,却是马蹄声破夜,杀声震天,但见莽汉手提长矛单骑破阵。
惊得她朱唇微张,喃喃道:“真虎将也!”
这时旁边亲卫提醒道:“二当家,看来幽州军也是埋伏于此,半渡而击,吾等可要杀回去?”
三娘回神,眯眼望向河面,邓茂大军已乱,木筏上的黄巾军进退失据,于是颔首道:“传令!调转船头,弩手上弦!强制邓茂前军,既然下了水,就别想再回援!”
亲卫应诺之后,手中令旗翻飞,二十五艘走舸桨手齐发力,船身在水面划出一道弧线,弩手早已换上新箭,寒光森森。
“放!”
百余支弩箭破空,直射木筏上仓惶回头的黄巾军后背!
但闻惨叫声和落水声响起,漳水中黄巾军头目大怒:“臭婆娘,汝等还敢来!弟兄们,放箭!”
水中黄巾军高举弩箭抛射,然而水面摇晃,他们哪里射的准?
再加之走舸灵活,曲三娘指挥水军放完箭就立刻顺水后撤,黄巾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箭矢扎入水中。
但无邓茂将领,他们却又不敢追击,于是头目只能狠狠咬牙:“举盾!严防彼等箭矢!”
而走舸船上却传来了,数十声花枝招展的嘲笑:“就说尔等是软脚虾,这才过了多久,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黄巾军头目当即大怒:“懂水性的弟兄们,随某下水凿了彼等破船!”
但见数百黄巾军扑通入水,曲三娘身旁亲卫见状冷笑:“跟吾等玩水里的勾当?”
于是他当即请命道:“二当家,某带弟兄们入水陪他们耍耍。”
曲三娘却勾起嘴角:“不急,先带他们游两圈,撤!”
水上曲三娘人数有限,不过是引起了小股骚乱,但陆地上却截然不同。
邓茂见白马义丛来袭,已来不及回岸边,只得立于船头,高喊:“长矛手列阵!”
但见数千手持铁叉、耙子的‘长矛手’,手迅速冲向后排,叉杆顿地,在月色下泛着森冷寒光。后排弓弩手仓促张弓,箭矢斜指半空,万箭齐发。
但见黑压压的箭雨倾泻而下,一马当先的张飞,竟丝毫不见减速,猛催胯下黑马,溅起泥浆,手中蛇矛舞动,拨开迎面箭矢,直冲枪阵!
但见其蛇矛如黑龙探海,一记横扫,三杆铁叉应声而断。
紧接着黑马悍然撞去,矛手胸骨凹陷,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翻身后数人,单骑陷阵,生生撕开一道豁口。
“杀!”
紧随其后的关羽,青龙偃月刀拖地而行,入阵之际,忽然旋身提刀!
铮——
刀光如匹练闪过,三根矛杆应声断裂。持矛的黄巾军只觉手上一轻,尚未反应过来,关羽已反手横斩,刀光已至脖颈,斗大头颅飞起,无头尸身仍保持刺击姿态,半晌才轰然倒地。
此时,刘备才在几个亲卫骑兵的护卫下,杀入阵中,双股剑在过膝的长臂中,上下翻飞,左剑格开劈来的耙子,右剑顺势抹过敌军咽喉。
身后公孙瓒早率白马义丛后发先至,超过三人麾下乡勇,紧随三人之后破阵而入。
有两个绝世猛将凿穿枪阵,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正是虎入羊群,铁蹄踏乱军阵,长枪穿刺心窝,血花在四处迸溅。
河岸瞬间化为修罗场,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水中,入水追击曲三娘的数百黄巾军,在被走舸遛了数里后,体力殆尽,百余水军才从容入水,少顷,漳水间又多了数百具浮尸。
一个原秦家水军的船长,提着这黄巾军头目的人头浮出水面,咧嘴笑道:“就凭汝也敢二当家的主意?”
也在此时,岸边浴血的头目满脸是血,奋力疾呼:“渠帅!俺们不是骑兵对手!那二人实在骁勇,弟兄们毫无招架!”
邓茂环顾四周——漳水河面漂满尸首,南岸芦苇荡中仍有走舸游弋,箭矢不时飞来。北岸战场上,白马义从已凿穿枪阵,正分割包围残军。
不少胆寒的部众,仓惶挤入水中,逃离骑兵的追杀。
邓茂心中此时上岸反击,为时已晚,当即厉声吼道:“莫再与其纠缠!全军渡河!”
水中黄巾军闻言奋力划向对岸,岸上黄巾军,更是争相跳入水中,拼命向南岸游去。
曲三娘见状,当即下令:“放箭!能杀一个是一个!”
弩箭追射渡河溃兵,水面再添浮尸。
……
将近子时,漳水战场渐息。
刘备双剑归鞘,微微喘息,铁甲下的中衣已被汗水浸透。
关羽背刀立马,美髯上滴落的血珠。
张飞矛指对岸,意犹未尽。
三人盯着南岸黄巾军逃窜的背影,脸上多少有些不甘心。
此时,公孙瓒策马而来,枪尖还在滴血,脸上带着满意之色:“玄德,吾等立了大功!斩首数没有八千,也有六千,加上水里淹死的,邓茂溃军只怕不足万余。”
刘备微微叹气道:“惜走了邓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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