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五月二十日,辰时,乐安郡千乘县城墙边,已是杀声震天。
约有五千身着皮甲的豪强兵马,手持大盾,口中咬着环首刀,轮番练习攀爬云梯。
城墙上亦配备了五千守军,有人手持用粗麻裹紧箭簇的弓弩,轮番向下抛射;有人则端着木盆,其中装满清水;甚至还有人手中抱着蹴鞠般大小的木块往下砸。
虽比不得金汤、火油、礌石,还是对攀爬之人制造不少障碍,不过将近二十天的训练,这些新兵对登先路数已经逐渐熟悉。
有人能在攀爬时侧身躲过木块,有人则顶着大盾三步做两步,二十息内窜上城墙。
鲍信负手巡视,声音冷峻:“登先者,九死一生,操练若不用命,战场上必送命!”
北军大帐西面,是于禁带着一万二千新兵进行日常操练,这群新兵在济南操练了月余,如今又在乐安操练将近二十来天,如今士气逐渐高昂,校场上甲胄铿锵,兵锋渐盛。
……
而大帐东面则是武国安和尹礼在操练精锐郡兵,那是王豹下令调来的济南、乐安、齐国、北海郡兵混编队伍,共计六千兵马。
北海含营陵县兵,调来共计两千八百人;
济南、乐安则是因前番首败,导致人数锐减,仅有两千二百人。
齐国则因焦和之败,郡兵伤亡惨重,仅调来有千余人。
这群郡兵本就久经操练,如今也需磨合阵型,适应新的袍泽。
……
正北方则是沙尘漫天,那是骑兵营在操练,由于孙观被留在了齐国,故此,骑兵营改由文丑统领,除了更换统帅外,还换了少数袍泽。
由于孙观的亲卫骑兵也留在了齐国,故此,千余骑兵营又是往齐国、安乐、济南三地,抽调了填补,故此,也需要重新磨合。
……
而正南方则是青州各地新汇集来的豪右义军,其中包含前番攻乐安时,就来会师的五千兵马,还有因三地平定后陆续慕名而至的小股义军,约有七千余人,阵型松散。
虽说这些义军在来投奔之前,各家主就已经令其操练月余,但依旧难堪大用。
昨日,王豹领兵返回乐安后,将其交给太史慈统领。
此时,太史慈披盔戴甲,立于帅台,居高临下,却是面无表情,颇有几分不怒自威之色,台下是王豹借给他的五十游侠亲卫,个个手扶环首刀,昂首挺立。
但这台下士卒稀稀拉拉的站位,显然是这些豪强庄客在欺太史慈年幼。
不过,他们算是欺错了人,太史慈如今虽然年幼,但由于王豹影响了其成长轨迹,年纪轻轻的他已在在凉州军营历练两年,又得皇甫嵩亲自教导,可谓深得皇甫嵩带兵精髓。
而其身后徐盛正双手抱于胸前,饶有兴致的旁观,心中暗道:汝也就比某大一岁,明公竟让某来此,跟汝学如何立军心?某倒要看看,汝有几分本领!
但见太史慈瞥了一眼帅台上的日冕,随后扫过台下稀稀拉拉的队列,缓缓开口道:“辰时三刻已过,七千三百人,实到七千二百八十人,还有二十人何在?”
台下前排众人面面相觑,忽有一人嬉皮笑脸拱手道:“回禀太史将军,彼等乃是临济丁氏家将,想是昨夜多饮了几碗,误了点卯,还请将军勿怪,卑职这就前往,将其叫醒。”
太史慈面无表情,淡淡道:“不必了,有劳典将军带几个亲卫去趟大营,将彼等绑来!”
但见典韦拱手出列:“诺!”
众卒闻言面面相觑,有人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屑。
少顷,营门处传来喧闹之声。
二十名被捆缚的士卒被亲卫押至阵前,个个酒气未散。
典韦上帅台,拱手言道:“禀太史将军,昨夜酗酒误卯者,二十人,皆已拿下。”
被缚二十名士卒中,为首的一名络腮胡汉子脸上还带几分赔笑:“太史将军,吾等乃是临济丁氏庄客,昨夜平东将军还宴请了吾等家主,吾等亦有荣焉,故此多饮了几碗,误了点卯,还望将军勿怪,这绳缚得太紧,可否松一松?吾等日后不敢再犯。”
太史慈脸上不见喜怒,只淡淡问道:“哦?可是平东将军宴请丁氏家主,可有宴请汝等?”
那汉子一怔,随后笑道:“却是不曾,吾等因感荣幸……
只见太史慈打断道:“即非平东将军赐酒——”
说话间,只见他怒目一睁,喝道:“尔等安敢私自酗酒误卯,乱某军纪!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众新兵闻言无不骇然,校场一片哗然。
但见数十余亲卫上前,将几人提起,就往辕门外推。
络腮胡壮汉见亲卫面无表情,不似吓唬的样子,当下脸色大变,挣扎着叫嚷:竖子,吾等乃临淄丁氏家将!两月前便在乐安和徐和交战!皆有军功在身,不过迟了半刻,汝敢杀某?
太史慈眼皮都未抬,只吐出一个字:
只听‘仓啷’,二十个亲卫同时拔刀。络腮胡瞪大眼睛,还未及再喊,刀光已至。二十颗头颅滚落校场,鲜血浸透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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